“离婚”两个字一出口,顾向东和张翠花都懵了。
顾向东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晚秋。
这个女人,当初为了嫁给他,不惜跟家里闹翻。
她那么爱他,爱到卑微,爱到没有自我。
现在,她竟然主动提离婚?
“林晚秋,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顾向东皱眉,他最讨厌这种故作姿态。
“我告诉你,别以为拿离婚威胁我。你要是再不跟我妈道歉,我……”
“我耍把戏?”
林晚秋打断他。
“顾向东,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顾向东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你昨天,是不是去县里招待所,找白莲了?”
顾向东的呼吸一窒。
“你……你跟踪我?”
“我用得着跟踪吗?”
林晚秋笑得讽刺。
“你身上那股子雪花膏的贱香味,隔着八百里我都能闻到!”
“那是白莲最喜欢用的牌子,不是吗?”
张翠花的表情也变得很精彩。
她当然知道白莲。
那是她儿子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当初要不是林晚秋家愿意出五百块嫁妆,她才不会让林晚秋进门呢。
“你……你血口喷人!”
顾向东恼羞成怒。
“白莲她只是……只是身体不舒服,我去看望她!”
“哦?看望她需要看望到半夜?”
林晚秋步步紧逼。
“顾向东,你恶不恶心?你花着我的嫁妆钱,去养别的女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月,就偷拿了我一百块钱,给白莲买了一条新裙子!”
这件事,是她上辈子死前才知道的。
顾向东偷了她准备给爹妈买药的钱,转头就给白莲买了“城里人”穿的的确良裙子。
“你胡说!”
顾向东彻底慌了。
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胡说?”
林晚秋走到床边,从床板夹层里摸出一个空了的布包。
“钱呢?我放在这里的一百块钱呢?”
顾向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张翠花一看儿子被拿住了,眼珠一转,又开始嚎。
“哎呀,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的!向东拿你点钱怎么了?你人都是我们顾家的!”
“林晚秋,我告诉你,想离婚可以!净身出户!”
“你吃的住的都是我们顾家的!赶紧给我滚蛋!”
“净身出户?”
林晚秋气笑了。
“张翠花,你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行啊,要我净身出户可以。”
“把我那五百块嫁妆,缝纫机,手表,还有我这两年交给你的工资,总共三百二十块,一分不少还给我。”
“还有,顾向东偷我的一百块。”
“加起来,九百二十块。你现在拿给我,我立马滚。”
九百二十块!
在83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张翠花和顾向东加起来,连二十块都掏不出来!
“你……你个**!你讹人!”
张翠花跳了起来。
“我讹人?”
林晚秋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拎在手里。
“张翠花,我最后说一遍。”
“要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们去公社办离婚。”
“要么,我现在就去大队部,找妇女主任,再找公社书记,好好聊聊你们一家子是怎么合起伙来,骗婚,侵占他人财产,还有顾向东搞破鞋的!”
“搞破鞋”三个字,像炸弹一样。
顾向东的脸彻底黑了。
这个年代,名声比命都重要。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都毁了!
“林晚秋!你闭嘴!”
顾向东冲上去,想捂她的嘴。
林晚秋举起菜刀,对准了他。
“你再过来一步!”
她的眼神,是认真的。
她真的敢砍!
顾向东僵住了。
他怕了。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他根本不认识。
“钱!拿来!”
林晚秋厉声道。
张翠花和顾向东对视一眼,满眼都是惊恐。
“没……没那么多钱……”张翠花哆哆嗦嗦地说。
“缝纫机……给**妹了……”
“那就去拿回来!”
林晚秋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顾向东,你去找顾小花,把缝纫机和手表给我扛回来。”
“张翠花,你去把藏在床底下的钱匣子拿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的嫁妆钱,都藏在那个破木箱子里了!”
张翠花如遭雷击。
她藏钱的地方,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林晚秋手里的刀,和那双要吃人的眼睛。
张翠花不敢赌。
她哆嗦着,从床底下拖出了木箱。
顾向东也白着脸,跑出去找他妹妹顾小花了。
林晚秋知道,这一关,她赢了。
重生回来,第一战,她必须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