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们终于抵达了流放地——一个叫“风沙渡”的破败驿站。
与其说是驿站,不如说是一堆被风沙侵蚀得差不多的土坯房。
我们这群犯人被赶下车,分到了最破烂的一间屋子。里面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那娇**又哭了,“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啊……”
我没理她,一头扎进了我的“临时实验室”——官兵头目张龙给我腾出来的一个小角落。
这几天在路上,我已经软磨硬泡,让他找人帮我收集了不少芦荟和白石泥。
芦荟好找,沙漠里耐旱的植物就那么几种。白石泥费了点劲,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个士兵为了几钱银子,跑了半天给我背回来一小袋。
我先将芦荟去皮,取出中间晶莹剔透的胶体,放在洗干净的陶碗里捣成糊状。这是最天然的镇静保湿剂。
然后,我把白石泥用最细的纱布过滤了好几遍,筛出最细腻的粉末。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混合。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白石泥粉末加入芦荟胶里,一边控制着比例,嘴里还念念有词。
“油包水,水包油,肤感顺滑不搓泥……”
张龙和其他几个官兵好奇地围在我身边,像看什么西洋镜一样。
“这……就行了?”一个士兵看着碗里那坨白绿相间的糊糊,满脸怀疑。
“当然!”我拿起一根小木棍,在自己手背上抹开。
糊糊的质地比我想象中要粗糙一些,但延展性还行。最重要的是,抹开后,手背上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白色保护膜,瞬间就把暴晒的皮肤和阳光隔绝开来。
清清凉凉的,还挺舒服。
“看见没?”我得意地扬起手背,“这叫‘玉颜膏’。涂上它,保管太阳再毒也晒不伤你!”
张龙半信半疑,指着一个脸被晒得最红的士兵,“你,过来试试。”
那士兵苦着脸走过来,视死如归地伸出胳膊。
我豪迈地挖了一大坨,糊在了他黝黑的胳膊上。
“好了,你,去太阳底下站半个时辰。”张龙下令。
士兵:“……”
半个时辰后,那士兵哭丧着脸回来了。
“头儿,你看!”他举起胳膊。
众人凑过去一看,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胳膊上,涂了“玉颜膏”的地方,肤色正常,甚至还白了一丢丢。而没涂的地方,已经红得发亮,甚至开始微微刺痛。
对比强烈,效果惊人!
“神了!真的神了!”
“这玩意儿这么厉害?”
官兵们沸腾了!
张龙眼中也爆发出精光,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激动地问:“这东西,能做多少?”
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原材料管够,要多少有多少!”我拍着胸脯保证,“不过嘛,张大哥,你看这手工费、研发费……”
张龙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说!要多少!”
我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十文一小盒?”张龙猜测。
我摇了摇头,笑得像只老狐狸,“不,是五两银子,我给你独家**价。你对外卖多少,我不管。利润,咱俩还是二八分,我八你二。”
“什么?!”张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抢钱啊!而且不是你二我八吗?”
“哎,此一时彼一时嘛。”我慢悠悠地擦着手,“现在是你的兄弟们哭着喊着求我,不是我求你了。而且我改主意了,我当大头,天经地义。”
我指了指那些眼睛放光,恨不得把那坨“玉颜膏”生吞了的士兵们。
“张大哥,你想想,这东西要是卖给过路的商队,卖给那些怕晒黑的贵妇人,甚至……卖给咱们对面的敌军,那得是多少钱?”
我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道惊雷劈在张龙心头。
卖给敌军!
这片沙漠是他们大夏国和敌国北凉的交界处,常年征战。北凉士兵同样饱受日晒之苦。如果能把这东西卖给他们……
那不仅是钱,更是撬动战局的筹码啊!
张龙看着我,眼神变了。
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前丞相之女,哪里是什么废物草包,分明就是个披着羊皮的财神爷!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八你二!”
我:“?”
我掏了掏耳朵,“张大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说的是我八你二。”
张龙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咱俩谁跟谁!我是官,你是民,我保护你,我拿大头,天经地地义!”
我:“……”
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成交!”
虽然暂时吃了点亏,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的第一桶金,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