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运作要有代价。每次升级虽然获得职位,但会吞噬李明部分人性。
最后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城市时,玻璃倒影里的眼睛已经不像人类,
这个细节能深化主题——复仇是否值得用灵魂交换?
1、系统开启汗水黏腻地贴在李明单薄的衬衫后背上,
空调冷气仿佛刻意避开了他所在的角落。指尖悬在键盘上,却迟迟敲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份改了又改、依旧被标满刺眼红色批注的季度报告,胃里沉甸甸的,
像塞了一块吸饱了冰水的海绵。窗外城市的灯光开始次第点亮,
模糊的光晕在布满灰尘的窗玻璃上晕开,映着他那张缺乏睡眠、写满疲惫的脸。加班,
又是加班。他像一株被遗忘在阴暗角落的植物,徒劳地汲取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
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名为“下班”的赦免。“李明!”一声尖锐的呵斥像冰冷的锥子,
瞬间刺穿了办公室昏昏欲睡的沉闷空气。所有人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齐刷刷钉在角落那个瑟缩的身影上。主管王德发腆着啤酒肚,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一面催命的鼓。他几步就跨到李明面前,
肥胖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李明完全吞没。
一股浓重的、混杂着烟味和廉价古龙水的体味扑面而来。“**改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王德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明脸上,油腻的手指“哐哐”地戳着电脑屏幕,“这数据!
这逻辑!小学生都比你强!垃圾!废物!”每一句辱骂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
狠狠抽在李明的神经上。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指在膝盖上绞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那一点尖锐的疼痛来对抗内心翻涌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羞耻和愤怒。他喉咙发紧,
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为自己辩解。周围那些投来的目光,有冷漠的,
有幸灾乐祸的,像无数细小的针,密密麻麻扎在他**的皮肤上。“看什么看?
都他妈很闲是吧?”王德发猛地一挥手,视线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同事,
随即又死死盯住李明,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废物点心!连杯咖啡都泡不明白,
活着浪费空气!看着就他妈碍眼!”话音未落,
王德发那只肥厚的手掌猛地抄起李明桌角那杯刚泡好、还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
深褐色的液体在廉价的纸杯里剧烈地晃荡了一下。下一秒,手腕一翻——哗啦!
滚烫的、甜腻的褐色液体,混着尚未溶解的糖粒和奶精,兜头盖脸泼了李明一头一身!
黏腻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额头、眉毛、脸颊往下淌,
迅速浸透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廉价衬衫领口,留下大片深色的、丑陋的污渍。
几颗糖粒粘在他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滚烫的温度灼痛了皮肤,
但远不及那瞬间被当众扒光般的、深入骨髓的屈辱带来的冰冷刺骨。时间仿佛凝固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空调单调的嗡鸣。几秒钟后,
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从某个角落响起,迅速蔓延开来,
汇成一片带着恶意的、令人窒息的低低哄笑。每一道目光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李明的皮肤上,留下无形的、焦黑的烙印。他僵在原地,
头发和脸上黏糊糊的咖啡还在往下滴落,滴在键盘上,溅开小小的、肮脏的水花。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巨大的屈辱感中猛地退去,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喉咙被死死堵住。
就在这极致的羞辱和眩晕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的瞬间,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仿佛直接在他颅骨内部响起的电子合成音,
骤然炸开:【检测到高强度职场霸凌行为,符合系统激活阈值。】【霸凌升级系统启动。
】【绑定宿主:李明。】【当前身份:底层职员(被霸凌者)。
】【本次霸凌事件等级:C(中度羞辱)。】【系统判定:身份提升一级。
】【新身份:部门项目小组组长(临时)。
】【系统提示:请宿主保持‘被霸凌者’核心定位。每一次有效霸凌,
都将推动你走向更高位阶。】声音消失了,快得像幻觉。李明猛地眨了眨眼,
黏在睫毛上的糖粒让他视线有些模糊。脸上和脖颈上咖啡的黏腻感依旧清晰,
但胸腔里那股几乎要爆炸的窒息感和愤怒,
似乎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难以言喻的冰冷东西强行压制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脸,
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和细小的颗粒。“还愣着干什么?废物!”王德发厌恶地啐了一口,
仿佛刚才泼出去的不是咖啡,而是什么剧毒之物,“收拾干净!再弄一份像样的报告出来!
明天一早我看不到,就给我卷铺盖滚蛋!”王德发骂骂咧咧地转身,皮鞋声再次响起,
肥胖的身影消失在经理办公室的门后,“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摔上。
周围的窃笑声和议论声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了,只剩下键盘敲击声重新响起,
带着一种刻意的专注和疏离。没有人再看李明一眼,
仿佛刚才那场当众的羞辱只是一段被掐掉的、无关紧要的广告插播。
空气里弥漫着速溶咖啡廉价而甜腻的香精气味,混合着若有似无的尴尬和冷漠。
李明默默地、机械地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着头发、脸颊、脖子上的咖啡渍。
纸巾迅速被染成肮脏的褐色,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他的动作很慢,指尖微微发着抖,
不是因为愤怒或悲伤,而是被脑海里那个突兀出现的冰冷声音搅得一片混乱。霸凌升级系统?
身份提升?小组组长?荒谬!这一定是被气疯了产生的幻觉。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将那个声音驱逐出去,专注于眼前的一片狼藉。就在这时,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一条新微信提示无声地跳了出来。
发送者:老婆(林薇)。李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逃离眼前屈辱的急切,划开了屏幕。然而,
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想中的关切询问,甚至不是一句平淡的“几点回家”。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光线幽暗暧昧,显然是在某个高档场所。
一只保养得宜、涂着精致酒红色指甲油的女人的手,
正亲昵地搭在一只骨节分明、戴着昂贵腕表的男人手上。两只手十指紧扣,姿态亲密无间。
照片下面,紧跟着一行字,发送时间是两分钟前:“宝宝(儿子小名)说想你了,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在陪赵总他们应酬,晚点回。冰箱里有剩饭。
”2、亲子鉴定嗡——李明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刚才被强行压下的呕吐感猛烈地反扑上来。他猛地捂住嘴,
身体因为强烈的生理不适而佝偻下去,手肘重重撞在办公桌隔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咖啡的污渍还黏在身上,冰冷刺骨。而这条信息,像一把烧红的匕首,
精准地捅进了他心脏最深处,然后残忍地搅动。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两只交缠的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那个冰冷的声音,那句“保持被霸凌者定位”的提示,
此刻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作呕的诱惑力。他慢慢直起腰,
脸上残留的咖啡渍混合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他点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最终停在了一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名字上——那是他大学时的一个死党,
后来辗转去了本市一家三甲医院的检验科。电话接通了。死党的声音带着点惊讶:“明子?
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李明的喉咙干涩得发紧,他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老张…帮我个忙。很重要。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张刺眼的照片,又缓缓移开,落在面前键盘缝隙里残留的咖啡渍上,
眼神空洞而冰冷。“帮我弄一套…亲子鉴定的采样工具。要快。
”死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明天一早,
我给你送到公司楼下。”“谢谢。”李明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挂了电话,他关掉微信,
将那张照片和那条信息彻底删除,动作决绝。
他重新看向自己电脑屏幕上那份被批得体无完肤的报告。
王德发那些恶毒的红色批注还在上面张牙舞爪。他面无表情地移动鼠标,点开了保存按钮。
“保持定位…”他无声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形成一个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一片荒芜的、亟待燃烧的灰烬。接下来的日子,李明如同换了个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依旧是那个最早到、最晚走,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李明。王德发的刁难变本加厉,
仿佛将当众泼咖啡视作了一种新开发的娱乐项目。“李明!这策划案是你用脚写的吗?重做!
今天下班前放我桌上!”“李明!打印机卡纸了,**是死人啊?等着我伺候你?
”“李明!这份文件,给我手抄十遍!字写端正点!狗爬似的看着就烦!
”每一次毫无道理的责骂,每一次刻意的刁难,每一次当众的羞辱,
都伴随着那个只有李明自己能听到的冰冷提示音。【霸凌行为判定:D级(轻度刁难)。
身份提升:资深项目专员。】【霸凌行为判定:C级(当众辱骂)。身份提升:项目副主管。
】【霸凌行为判定:B级(人格侮辱+工作刁难)。身份提升:部门副经理(**)。
】职位如同坐上了火箭,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蹿升。任命邮件一封接一封,
措辞官方而含糊,只强调“基于李明同志近期突出的工作表现和承担重任的能力”。
同事们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鄙夷、幸灾乐祸,渐渐变成了惊疑不定和深深的忌惮。
没有人敢再轻易附和着王德发嘲笑他,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疏离和背后疯狂的猜测。
李明对此置若罔闻。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沉默地承受着一切,
高效地完成着堆积如山的工作。他搬进了独立的副经理办公室,虽然不大,
但终于有了一扇门,可以隔绝掉大部分窥探的目光。他坐在那张宽大了一些的办公桌后,
眼神却比以前更加空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王德发起初对这个昔日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的“升迁”暴跳如雷,
几次冲到办公室拍桌子咆哮。然而,当李明只是平静地抬头,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他,
清晰复述出他交代的每一个字并保证按时完成时,
王德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的寒意。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
甚至没有一丝得意,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悸的虚无。王德发的咆哮渐渐失去了底气,
最终演变成一种色厉内荏的嘟囔,摔门而去。李明利用新职位带来的、极其有限的权限,
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他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庞杂的邮件往来、报销单据、项目记录里,
搜寻着关于“赵总”的蛛丝马迹。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幽暗的坐标,
指向了集团真正的权力核心——赵氏家族。一个模糊的身影开始浮现:赵天铭,
赵氏集团的二公子,海外镀金归来,在集团内部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林薇作为市场部一个普通的客户经理,她的行程表里,
“陪同赵总应酬”、“跟进赵总项目”的记录,密集得极不正常。同时,他也开始留意林薇。
那个曾经熟悉的女人,如今在他眼中变得无比陌生。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身上总带着不同的、昂贵的香水味,借口也永远是“应酬”、“加班”、“陪客户”。
她对他职位的“升迁”表现得异常淡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仿佛他打扰了某种既定的轨道。她开始频繁地对着手机出神,嘴角偶尔会无意识地弯起,
那笑容是李明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带着光晕的甜蜜。而当她看向李明,
或者看向他们的儿子小磊时,那笑容就会瞬间消失,被一种程式化的、带着疲惫的疏离取代。
那个装着采样工具的快递,就放在他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
像一个沉默的、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他看着抽屉,又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冰冷的证据碎片,
眼神里的空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危险地凝结。时机终于到了。
林薇被临时派往邻市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行业峰会。出发前夜,她显得异常忙碌,
手机几乎不离手,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跳动,脸上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兴奋。
她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叮嘱李明照顾好儿子,只是匆匆收拾了行李,
在儿子小磊额头上敷衍地亲了一下,就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消失在电梯口。门关上的瞬间,
家里那层虚假的、名为“家庭”的薄纱,仿佛被彻底撕碎了。李明站在客厅中央,
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空气里残留着她昂贵的香水味,
此刻闻起来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儿童房紧闭的门上。里面,
传来儿子小磊熟睡中均匀细微的呼吸声。李明走到儿童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照亮了儿子熟睡的小脸。
小磊蜷缩在印着卡通汽车的蓝色被子里,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粉嘟嘟的脸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李明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很久。
灯光勾勒出他僵直的侧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终于,他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儿子的床边。
脚步轻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怕惊醒一个易碎的梦。
他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小心地拂过儿子柔软的发梢,
最终停留在那几根翘起的、细软的头发上。他的动作很轻,轻到几乎没有触感。
指尖捻住其中一根,然后,极其缓慢、稳定地,拔了下来。几根细小的、带着毛囊的头发,
落在他微微汗湿的掌心。他没有再看熟睡的儿子一眼,直起身,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轻轻带上了门。第二天一早,李明比平时更早出门。他没有去公司,
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城市另一端一家极为冷僻、规模不大的私人鉴定机构。机构的门脸很小,
隐藏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招牌陈旧得几乎看不清字迹。
他将一个密封好的信封递给柜台后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
信封里除了那几根属于小磊的头发,还有几根用透明胶带仔细封好的、他自己的头发。
“加急。结果出来,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我。”李明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像在交代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加急费翻倍。”女人头也不抬,声音同样平淡无波。
“可以。”李明没有犹豫。他付了钱,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信息,转身就走。
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时,门外初升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脸上依旧是一片冰封的漠然。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层笼罩着他的、浓重的寒意。
日子在一种近乎凝固的等待中缓慢爬行。林薇从邻市回来了,
带回一些会议资料和一件价格不菲的男士衬衫,说是客户送的“纪念品”。
李明看着她将那件明显尺码偏大的衬衫随意塞进衣柜深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依旧按时上下班,承受着王德发因他“升迁”而更加扭曲变态的刁难和辱骂。
每一次被骂得狗血淋头,
能清晰地听到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霸凌行为判定:A级(严重人格侮辱+工作剥夺)。
身份提升:部门总经理。】任命邮件发出时,整个部门一片死寂。
王德发那张油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看向李明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怨毒。
李明平静地接收了邮件,开始搬进那间宽敞明亮、视野极佳的总经理办公室。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行人和车流,玻璃倒映出他的脸,
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权力在握的感觉冰冷而坚硬,
却无法填补他心底那个巨大的、越来越冷的黑洞。手机终于响了。是在一个深夜,
尖锐的**骤然划破死寂。李明正坐在书房里,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那个没有保存、却早已刻在脑子里的座机号码。他按下接听键,
将手机放到耳边。电话那头传来那个中年女人平板无波的声音:“李先生?
您在我们这里做的加急鉴定结果出来了。”“嗯。”李明只应了一个单音。“结果确认无误。
不支持样本一(李明)与样本二(小磊)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听筒里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
精准、冷酷地刺穿了他最后一丝残存的、摇摇欲坠的幻想。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了,
只剩下电话那头单调的电子忙音,还有他自己胸腔里,
那颗心脏缓慢、沉重、如同被冻结的巨锤一下下砸在冰面上的搏动声。他握着手机,
维持着接听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电脑屏幕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僵硬如石雕的轮廓。
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崩溃的痛哭,甚至没有一丝肌肉的抽搐。
只有一种彻底的、绝对的死寂。仿佛支撑着他作为“人”存在的最后一根弦,在这一刻,
绷断了。他慢慢地放下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书房陷入一片昏暗。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流光溢彩,编织着永不落幕的繁华幻梦。他静静地看着,
眼神穿透了那片虚假的光影,投向更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就在这时,
被他随意放在书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新邮件的提示图标在黑暗中闪烁,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3、升职晚宴李明缓缓转过身,
走回书桌旁,手指点开了屏幕。发件人:集团董事会秘书处。
主题:关于李明先生职务调整的通知。正文:经集团董事会研究决定,即日起,
任命李明先生为集团副总裁,分管市场运营及战略投资部。请于明日上午十时,
至集团总部顶楼大会议室参加任命会议及高管欢迎晚宴。副总裁…冰冷的屏幕荧光,
映着他同样冰冷的脸。那封宣告他人生“巅峰”的邮件,此刻读来,
每一个字都像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带着一种荒诞绝伦的讽刺意味。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干涩、喑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呵…呵呵…”欢迎晚宴?很好。他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小巧的录音笔和一个微型针孔摄像头。他拿起它们,
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复仇的权柄,终于被他亲手握住。他关上抽屉,动作干脆利落。
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燃烧在寒冰深渊里的黑色火种。
赵氏集团顶楼的“云巅”宴会厅,璀璨得近乎虚幻。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凝固的星河瀑布,
倾泻下亿万点冰冷的光芒,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流动的液态黄金。
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陈年佳肴和顶级红酒混合成的馥郁气息,厚重而粘稠,
带着一种金钱和权力堆砌出的、令人微醺的压迫感。
西装革履的男士与珠光宝气的女士们优雅地穿梭、寒暄,水晶杯轻碰的脆响,低沉的谈笑声,
交织成一曲华丽而空洞的背景乐章。李明穿着一身合体的手工定制深灰色西装,
站在人群的边缘,像一尊格格不入的、过于沉默的雕塑。
他手中端着一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香槟,金黄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上挂出细密的珠帘。
作为今晚名义上的主角之一——新任集团副总裁——他理应被簇拥在中心,
接受或真或假的祝贺。然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实质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让那些习惯见风使舵的“精英”们望而却步。偶尔有几位高层或董事走过来,
公式化地举杯祝贺,笑容里也带着几分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忌惮。李明只是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