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何婉心猛地一咬牙,将口袋里的芯片攥紧,一把扶住我。“苏**,你该回去睡觉了,
地上凉。”她将我送回病房,关上门之前,在我的手心飞快地写下两横。等我。那一夜,
我睁着眼,直到天光大亮。接下来的一周,何婉心没有再值过夜班,白天见到我,
也只是公式化地打个招呼,然后匆匆走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后悔了。或者,
那枚芯片已经被她扔进了某个角落。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转机降临。那天,
康复中心来了一位“大人物”。院长、主任、护士长,
所有领导层都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身后。我被带到了一间会客室。推开门,
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清雅。”是顾长风。我曾经的队长,
也是看着我从一个新兵蛋子成长为特战精英的导师。自我退役后,他被调往总部,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队长。”我轻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哽咽。他快步走过来,
脱下军帽,扶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院长在一旁擦着冷汗,尴尬地解释。
“顾......顾将军,苏**的情况......是谢先生亲自安排的,
我们也是按章程办事。”“章程?谁的章程?谢承宇的吗?”“从现在起,
我将全权负责苏清雅同志的所有事务。请你们立刻办理出院手续。”院长的脸都白了。
“这......这不合规矩,我们必须得到谢先生的授权......”“这是我的证件,
以及军区最高司令部签署的特别监护授权令。”顾长风将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
“授权令写得很清楚,苏清雅同志作为一等功臣,其人身安全受国家最高级别保护。
任何人在未经军区许可的情况下,限制其人身自由超过七十二小时,
都将被视作对国家功臣的非法侵害。”“现在,你觉得还需要那个商人的授权吗?
”院长的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打死也想不到,这个被丈夫抛弃的疯女人,
背后竟然站着整个军区。出院手续办得前所未有的顺利。坐上挂着军牌的越野车,
远离那座白色监狱时,我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眼泪无声地决堤。“队长,谢谢你。
”“傻丫头。”顾长风叹了口气,“你父母在世时就和我约定过,只要你有需要,
我就是你的保护伞。他们早就料到谢承宇那小子不是个东西,怕你被感情蒙了心,
将来会吃大亏。”“何婉心**将芯片插到电脑上,我们的卫星就定位到了你的位置。
我已经安排好了,给了她一笔足够她和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送他们去了国外,
开始新的生活。”我用力点点头。“队长,我的兄弟们......”“我知道。
”顾长风的声音沉了下去,“我已经派人查得一清二楚。”“从谢承宇的公司,
到李曼柔和她表哥,那个假医生吴济仁。”“一个也别想跑。”“清雅,你想怎么做?
”我擦干眼泪,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我要他,尝遍我体会到的绝望。”我要复仇。
顾长风的行动力是雷霆级别的。首先,他通过军事途径,
冻结了谢承宇所有依靠我家族背景和人脉拿下的项目和资产。当年我父母为了扶持谢承宇,
曾动用关系帮他拿下了几个利润丰厚的安防项目。如今,这些都成了催命符。接着,
一份份关于谢承宇公司偷税漏税、非法经营、进行灰色交易的详实材料,
被递交到了最高监管部门。这些,都是我父亲当年留下的后手。
他从一开始就不曾完全信任谢承宇,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以防万一。谢承宇的商业帝国,
一夜之间,地基崩塌。股价雪崩,合作方釜底抽薪,
银行催债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军区的督查部门。曾经风光无限的商界新贵,
转眼成了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谢承宇焦头烂额,他想来找我,却发现我如同人间蒸发,
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6谢承宇疯了。在公司宣布破产清算,豪宅被法院查封,
自己也被列入失信名单限制出境后,他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像一条被逼到绝路的疯狗,开始疯狂撕咬他身边唯一剩下的人——李曼柔。他们的争吵,
咒骂,殴打,成了那栋被贴上封条的空壳别墅里,唯一的声响。这些,都是顾长风派去的人,
通过监听设备,实时汇报给我的。我住在一处绝对安全的郊区军属大院,
院子里有一片向日葵,开得正盛。我每天做的,就是听着录音笔里传来的,
谢承宇和李曼柔的“末日独白”。“都是你这个**!要不是你,
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这是谢承宇歇斯底里的咆哮。“谢承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出事了就知道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当初是谁花言巧语,说要给我和孩子一个未来的?
”这是李曼柔尖锐刺耳的反驳。“孩子?**还敢跟我提孩子!
”录音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和李曼柔的惨叫。谢承宇开始调查李曼柔。调查的结果,
比他能想象到的,还要打败。李曼柔根本就没有怀孕。那张B超单是合成的,
那个越来越大的肚子,是花高价买来的硅胶道具。他一直欣赏她所谓的名媛背景,是假的。
她不过是一个从十八线小县城出来,靠着一张整容脸和身体,混迹于各种酒会,
伺机上位的捞女。得知我需要护工,就买了假证博取我的信任。她那个表哥吴济仁,
根本不是心理医生,只是一个同乡的,靠着假证招摇撞骗的骗子。最致命的一击,
是顾长风让人送到谢承宇手里的,一份关于李曼柔如何精心策划,
让我的七个兄弟“意外”死亡的完整证据。包括她收买保镖,堵死冰柜通风口的转账截图。
以及她和吴济仁的通话录音,他们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地讨论着如何一步步将我逼疯,
送进精神病院,然后侵吞我名下的一切。“谢承宇那个蠢货,真是太好骗了。
”“等我当上谢太太,你这个表哥的好处少不了。”当谢承宇听完最后一段录音时,
他徒手捏碎了手中的手机。那天深夜,别墅里传出了李曼柔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叫。
没人知道那一夜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警察从房间里,
找到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李曼柔。而谢承宇,不见了。他来找我了。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听到了我所在的这个军属大院。那天下午,
我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瘦得脱了相,也老了十几岁。
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廉价运动服,胡子拉碴,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他看见我,
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清雅......”他朝着我跑过来,
在离我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清雅,我错了。”他一边说,
一边扬起手,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啪!啪!啪!”每一声,都用尽了全力。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鬼迷了心窍,被那个毒妇蒙蔽了!
”“你的狗......我的兄弟们的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我没想到那个**那么歹毒,
竟然......竟然......”“清雅,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膝行着爬过来,
想抓住我的手。我微微向后挪动轮椅,避开了他。“求你了,清雅,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我会好好补偿你,把我们失去的一切都加倍赢回来!
”他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如果是在几个月前,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
我的心冷硬得像北极的冰川。我听完后笑了。“谢承宇,你看看前面跑步的那群战士。
”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他们跑步的姿势怎么样?
”“整齐划一......”“你可以跑步吗?”“可以......”我发出一声感叹,
“真好。不像我,只能当个残废,坐在这个轮椅上。”“拜你所赐,
我的兄弟们再无法在撒欢奔跑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我转动轮椅,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