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张伟的女朋友？

怀孕了？

我握着手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到我能听到电话那头女人轻微的呼吸声。

张伟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侧身躲开了。

“喂？你还在听吗？”那个女人没有听到我的回应，又问了一句。

我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按下了免提键。

女人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

“柳如烟，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跟阿伟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他早就想跟你离婚了，只是看你可怜，才一直拖着。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三年了。

原来，他不是从五年前开始偷我的钱，而是从三年前，有了这个女人开始。

他用我父母留给我傍身的钱，去养另一个女人。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拿着我的血汗钱，给那个女人买名牌包，带她去高档餐厅，去“金碧辉煌”一掷千金的场景。

而我呢？

我却因为买了一个八块钱的芒果，被他们父女俩联合指责为败家、贪嘴。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我看向张伟，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他想解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我的女儿，张念，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难以置信。

“爸……她说的……是真的吗？”张念的声音在发抖。

张伟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电话那头的女人还在继续说。

“哦，对了，上个星期阿伟从你那拿了一万块钱，是给我买的包。他说，那是你心甘情愿给他的。看来，你也没他说的那么不堪嘛。”

“柳如烟，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已经人老珠黄了，抓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意思吗？痛快点签字，阿伟说了，可以分你两万块钱，就当是这二十年的保姆费了。”

保姆费。

我二十年的青春和付出，在他和那个女人的眼里，只值两万块钱。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我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我以为我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

我不过是他们家一个免费的、可以随意打骂和算计的保姆。

“好。”

我对着手机，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

“好什么？”

“我成全你们。”我擦掉眼泪，声音平静得可怕，“让他准备好离婚协议，还有，欠我的一万八千块，以及……这两万块的保姆费，一分都不能少。”

“妈！”张念哭着扑过来，抱住我，“你不要我了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这个我曾经视若珍宝的女儿。

就在几天前，她还和她的父亲站在同一战线，指责我的“贪嘴”。

现在，当这个家即将分崩离析时，她才想起我这个妈妈。

是真心悔过，还是害怕失去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的心，已经死了。

“念念，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选择。”我轻轻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想跟着一个出轨的父亲，和一个即将上位的后妈生活，还是想跟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妈妈？”

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这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

张念愣住了，她看看我，又看看面如死灰的张伟。

她的脸上，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我……”

就在这时，张伟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跪在了我面前。

他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如烟，我错了！我都是被那个狐狸精给骗了！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