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在我手上,马上准备八十万赎金!”我捏着嗓子,对着电话听筒压低声音。
手心里全是汗,黏糊糊的,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完犊子了,
这声音怎么听都像公鸭嗓,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随即传来一阵低沉磁性的笑声:“小伙子,现在绑票都这么不专业了吗?连个变声器都没有,
听着像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我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扭头看了一眼被我用麻绳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黑裙大**。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慢悠悠地撕开了我塞嘴里的胶带,正冲我露出一个玩味到极点的笑容,
还用口型对我说了句“加油哦”。01我挂断电话,手还在抖,瞪着苏婉儿,
试图从她那双带笑的眼睛里找回一点绑匪应有的气势。出租屋里,
唯一一盏昏黄的灯泡挂在斑驳的天花板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泡面调料包和紧张汗液混合的奇怪味道。
我能感觉到后背的旧T恤已经被冷汗浸湿,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难受得要命。
她却像个没事人,用脚尖轻轻勾了勾我掉在地上的水果刀。
那刀是我从楼下五金店花十块钱买的,刀刃上还有点铁锈。“我、我叫林风!
我妹妹得了重病,急需钱做手术!八十万,一分不能少!”我鼓起最后的勇气吼道,
声音因为紧张而破了音。苏婉儿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狡黠:“哦?
原来是为了救妹妹啊。”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把刀往后踢了半米远。
“你……你别乱来!我警告你!”我色厉内荏地喊。苏婉儿挑了挑眉,
站定在我面前:“我乱来?林风是吧,你看看你,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声音也发虚。
就你这样,别说八十万,八百块都够呛能要到。”我一张脸涨得通红,
脖子都粗了:“你懂什么!我这是第一次,没经验!”“就是没经验才要听专业的啊。
”她叹了口气,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师,“八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我爸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你这是在侮辱他的财力,也是在侮辱我的人身价值,
知道吗?”我:“啊?”(这……这还有行业标准吗?
我绑架个人质还得考虑她的身价和她爹的零花钱?这世界疯了吗?!
)她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容更深了:“你这剧本不对劲啊。
”她拿起那把生锈的水果刀,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笑容玩味:“要不,我教你?
”我看着她那张人畜无害却又处处透着危险的脸,心头警铃大作。(她怎么比我还像反派?!
我这绑匪当得……也太失败了吧!)02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窗户照进来,
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出租屋里堆着昨晚吃剩的外卖盒,散发着一股隔夜的油腻味。
苏婉儿正盘腿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上,像个女王在审视她的领地。我煮了两包泡面,
小心翼翼地端给她一碗,连个鸡蛋都没舍得加。她嫌弃地看了一眼,筷子都没动,
就开始对我进行“绑匪职业培训”。“林风,过来。”我警惕地挪过去半步:“干嘛?
”她指着那碗清汤寡水的泡面:“你就给我吃这个?人质也是有人权的。算了,先说正事。
”她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起来:“你昨天那个电话打得太失败了。第一,号码暴露;第二,
情绪不稳定;第三,要价太低,显得你很业余。”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直接打断我:“听我说。你应该先用虚拟号发勒索信息,附上我的一件私人物品当证据,
比如……我的耳环?”她说着,还真取下了一只闪闪发光的钻石耳环,在我眼前晃了晃。
“然后要求用加密货币交易,金额至少要八百万起步,还得是美金。”我目瞪口呆,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八、八百万……美金?”(我数学不好,这得是多少钱?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零!)我看着她讲得头头是道,
竟然鬼使神差地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和半截铅笔,真的开始记笔记。
“虚拟号……加密货币……”写了几个字,我猛然反应过来,羞愤地把本子藏到身后。
(**,她怎么比我还懂?她不会是**干这个的吧?)(我一个绑匪,被肉票教怎么搞钱,
传出去我还怎么在道上混?虽然我也没混过道……)苏婉儿看着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别记了,你这智商也记不住。”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曲线毕露:“肚子饿了,点个外卖吧。手机给我。”我看着她理所当然伸过来的手,
彻底懵了。这合理吗?!03白天,出租屋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为了找回我那所剩无几的绑匪尊严,我决定重新把她绑起来。我故意把绳子又绑紧了些,
还打了个自认为很复杂的死结。结果手一滑,差点摔倒。空气中,苏婉儿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和我紧张的汗味形成鲜明对比,让我更加心虚。我假装凶狠地检查着绳子,
想让她老实点:“这次看你怎么跑!”苏婉儿突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唉,
太麻烦了。”话音刚落,只见她手腕一抖,我绑了半天的死结,瞬间就像活了一样,
自己松开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站起身,轻松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做了几个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的格斗起手式。“你……你……”我吓得连退三步,
后背“砰”地一声撞在斑驳的墙上,手里的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床底下。
“截拳道,学过几年,拿过几个小奖而已。”苏婉儿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一步步向我走来。我腿都软了,靠着墙壁,感觉墙皮都在往下掉灰。(小……小奖?
全国青少年冠军叫小奖?!大姐你对‘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她走到我面前,
脸上挂着那种熟悉的、坏坏的笑容:“现在知道啦?”她微微倾身,凑到我耳边,
热气吹得我耳朵痒痒的。“所以,你觉得我是真跑不掉,还是在陪你玩呢?”**着墙,
欲哭无泪。(完犊子了!我绑了个什么玩意儿回家?这是人质吗?这是祖宗!不,
这是个活阎王!)她能跑却不跑,还说要帮我?(图啥啊?图我穷?
图我这间破出租屋墙皮会掉,风水好?)我结结巴巴地问:“帮……帮我?”她直起身,
点了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对,帮你。不过,得按我的规矩来。
”04傍晚,我无力地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择着几根发黄的青菜,准备晚饭。
苏婉儿则优雅地坐在屋里唯一一把还算结实的椅子上,看着窗外。
昏黄的夕阳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有攻击性了。我闷头做饭,
不敢看她。今天发生的事,对我的世界观冲击太大了。“**妹,是先天性心脏病?
”她突然开口。我猛地抬头,手里的菜叶子都忘了择:“你怎么知道?”“猜的。
”她语气平淡,“这种病越早手术越好,拖着只会更麻烦。
仁爱医院的张主任是这方面的权威,我爸跟他打过高尔夫。”我警惕地看着她,
手里的菜捏得更紧了:“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报警?
”苏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眼神清澈地看着我。“林风,你看看我,再看看你。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你觉得我需要耍花招吗?
”我语塞了。(她说得对……以她的身手,想走随时都可以,根本没必要骗我。
)(可……可我凭什么相信她?一个被我绑架的人,反过来要帮我?这比天上掉馅饼还离谱。
)我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理智告诉我这不合逻辑,但妹妹的病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心头。
“我……我怎么信你?”我声音干涩。她没有再多解释,只是拿出手机,
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李叔叔吗?我是婉儿……对,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仁爱医院的张立德主任,您认识吗?……哦,太好了,我想请他帮个忙,
我有个朋友的妹妹……”我听着她条理清晰地安排着一切,
手里的青菜“啪”地一声掉进了油锅里,溅起一片滚烫的油花。
(但妹妹的病……这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05仁爱医院的走廊里,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让人安心。我焦急地在专家诊室外踱步,
脚下的旧运动鞋鞋底都快磨平了。听着里面妹妹林悦和医生的交谈声,
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光带里有无数尘埃在飞舞。我半信半疑地带着妹妹来到医院,报上苏婉儿给的名字,
没想到真的见到了那个只在新闻里出现过的张主任。没有排队,没有挂号,
就像走了什么神秘的VIP通道。张主任看过妹妹厚厚一沓病历后,
迅速给出了专业的治疗方案,语气温和又笃定。几分钟后,诊室的门开了。
妹妹林悦从里面走出来,苍白的小脸上是久违的轻松笑容。“哥哥!”她拉着我的手,
眼睛亮晶晶的,“那个医生叔叔说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了!他说手术成功率很高!
”我强忍着眼眶的湿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都在颤抖:“嗯,悦悦最棒了,
一定会好起来的。”“哥哥,我们哪来的钱请这么厉害的医生呀?”林悦仰着头,天真地问。
我喉咙一哽,说不出话来。我该怎么说?(……是哥哥遇到了一个贵人。
一个被我绑架的“贵人”。)这话我实在说不出口。我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
又想起那个还待在我那间破出租屋里的苏婉儿,内心五味杂陈。
(她真的做到了……她没有骗我。)(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绑架了她,她却在救我的家人。
我算个什么东西?)巨大的感激和更巨大的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这份恩情,
我该怎么还?06自从妹妹的病情有了着落,
我和苏婉儿的关系就进入了一个极其诡异的阶段。我这个绑匪,彻底沦为了她的全职保姆。
出租屋里,外卖餐盒堆成了小山。苏婉儿穿着我那件洗得松垮垮的大T恤,
光着两条白得晃眼的腿,盘腿坐在她自己下单买的新懒人沙发上。她一边刷着手机,
一边指挥我收拾屋子,空气中飘着她点的麻辣小龙虾的香味,馋得我直咽口水。“林风,
这地一个星期没拖了吧?你看这灰,都能写字了。”我一边拿着一块破布拖地,
一边小声哔哔:“绑匪的窝,要那么干净干嘛?”“不行,影响我呼吸。”她理直气壮,
“还有,以后别吃泡面了,没营养。我已经帮你订了一周的健康餐,记得按时吃。
”我:“我……”(我谢谢你啊!还帮我规划上饮食了!我这绑匪当得,越来越像个保姆了。
不对,连保姆都没这么伺-候人的!)她吃得津津有味,还大发慈悲地分给我一只小龙虾。
我一边剥着虾壳,一边听她吐槽我的生活习惯,从窗帘的颜色到牙刷的摆放,
没有一样能入她大**的法眼。接着,她开始“改造”我的出租屋,
从换床单被罩到买绿植香薰,快递一个接一个地送上门,都是她用我的手机下的单,
货到付款。我看着她自然地拿起我刚咬了一口的苹果,咔嚓咔嚓地继续啃,心里一阵恍惚。
(她好像……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这真的是被绑架吗?怎么感觉像同居试用期?
)虽然天天被她使唤,但看着这乱糟糟的屋子变得越来越有人气,墙角的蜘蛛网没了,
窗台多了盆绿萝,心里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完蛋,我好像有点习惯了。07夜深人静,
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洒在水泥地上,映出一片清冷。
苏婉儿已经在我新买的行军床上睡着了,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