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薇薇,现代法医,穿成了送进暴君后宫的病弱秀女。选秀现场宫女离奇暴毙,
我被迫营业,当场验尸。1:我,法医,当场验尸大晏王朝的选秀现场,
静得能听见绣花针落地。沈薇薇跪在冰凉的汉白玉石板上,
喉咙里那股子刚穿越过来的恶心劲儿还没完全压下去,
又被周遭这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给搅得头晕目眩。身上这袭水绿色的秀女服制,又繁又重,
领口掐得她快喘不过气。原主这身子骨,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就能撂倒。她微微抬眼,
飞快地扫视四周。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却也极尽压抑。前方高耸的丹陛之上,
那御座的身影隐在垂落的十二旒珠冕之后,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一道冰冷沉重的视线,
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的头顶。少年天子,萧烬。登基三年,以铁腕和暴戾闻名朝野。
真是……倒了血霉。沈薇薇在心里默默吐槽。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资深法医,
好不容易熬到休假,却在车祸后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这鬼地方,成了同名同姓的待选秀女。
活下去,找到回去的方法,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在这死寂之时,异变陡生!
侍立在秀女队列末尾的一名宫女,身体猛地一僵,手中捧着的如意盘“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惊恐地外凸,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般的艰难吸气声。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为骇人的青紫。“啊——!”身边的秀女们终于反应过来,
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叫,人群瞬间骚动。“肃静!”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惶恐。
那宫女已经瘫软在地,四肢开始不规律地抽搐。沈薇薇的瞳孔骤然收缩。
作为法医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不适和杂念。急性呼吸窘迫!看这症状,
极可能是过敏性休克或者气道急性梗阻!御座之上,一道冷冽的目光穿透旒珠,
精准地落在那片混乱中心。“怎么回事?”年轻帝王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负责选秀事宜的内监连滚爬爬地上前,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回、回陛下,是、是个宫女,突发恶疾,惊扰圣驾,奴才罪该万死!
”萧烬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具仍在轻微抽搐的身体,
以及周围那些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的秀女,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烦躁。
“既是恶疾,拖下去。今日当值宫人,监管不力,悉数杖毙。”语气平淡,
却决定着数十人的生死。“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哀求和哭嚎声顿时响成一片。
沈薇薇的心猛地一沉。数十条人命,就要因为一场意外(或者未必是意外)被轻易抹去?
那内监已经指挥着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拿人。来不及多想了!“陛下!”一道清亮,
甚至带着几分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女声响起,打破了绝望的哭嚎。所有目光,
惊疑不定地汇聚到那个跪着的、身形单薄的绿衣秀女身上。沈薇薇深吸一口气,
压下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陛下,此宫女并非突发恶疾,
乃是中毒所致!若就此处置宫人,恐令真凶逍遥法外!”满场皆惊!连哭泣声都停了。
丹陛之上,那道身影微微前倾,旒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似乎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
“哦?”萧烬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在沈薇薇身上,“你如何得知?
”沈薇薇叩首:“民女恳请陛下,容民女近前一观。”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
上方传来毫无波澜的声音:“准。”沈薇薇起身,稳住因这病弱身体而有些虚浮的脚步,
走到那宫女身边蹲下。她无视了那骇人的面色和残留的抽搐,
伸手极其专业地翻开对方的眼睑观察瞳孔,又凑近鼻端,
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杏仁般的气味。再结合颈部无明显扼痕,
口腔无异物……她心中已有论断。起身,再次面向御座,清晰地说道:“陛下,
此女并非寻常中毒,而是误食了含有‘苦杏仁’类毒物的食物,导致喉头水肿,窒息而亡。
其症状与突发恶疾相似,实乃中毒。”她用的是“苦杏仁”这个古人能理解的词,
而非现代医学的“氰化物中毒”。“信口雌黄!”一旁有年老的内侍尖声斥道,“陛下面前,
岂容你胡言乱语!”萧烬却抬手,制止了内侍。他盯着沈薇薇,那双透过旒珠的眼睛,
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你,懂得医术?”“民女……略通歧黄。”沈薇薇垂下眼。
总不能说自己是法医。“即便如你所言是中毒,你又如何证明,非这些宫人下手?
”萧烬的声音依旧冰冷。“陛下明鉴,”沈薇薇逻辑清晰,“此毒发作极快,从误食到身亡,
不过片刻功夫。此宫女最后经手的是送往秀女席的茶点,若她是在此时中毒,
下毒者必在能接触到茶点之人中。而方才被陛下下令处置的宫人,多为仪仗、通传,
并无机会接触食物。若不分青红皂白一概处死,真凶若潜伏于尚食局等相关人等中,
反而得以隐匿。”她顿了顿,补充道:“且此毒气味特殊,
陛下可派人查验尚食局及各处分发茶点之处,或有残留气味,或能找到毒物来源。”一番话,
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完全不像一个深闺少女能说出的。场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秀女、宫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站在尸体旁,侃侃而谈的绿衣少女。萧烬沉默了。
他缓缓地从御座上站起身。玄色的帝王常服上,金线绣制的龙纹在光线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他一步步走下丹陛,步伐沉稳,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径直走到沈薇薇面前,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沈薇薇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凛冽气息,
混合着一种淡淡的、清冽的龙涎香,让她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强行忍住了。
萧烬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薄茧,猝不及防地扼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沈薇薇终于看清了这位暴君的脸。极其英俊,棱角分明,
但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与寒意,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仿佛要从中挖掘出什么。他的指腹在她下颌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
却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却又真实存在的震动与探究:“你是谁?”“……你的眼神,
很像‘她’。”萧烬的手指像铁钳,力道大得让沈薇薇觉得自己的下颌骨快要碎裂。
他靠得极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底深处那一点晦暗不明的光,
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你是谁?”那三个字,
如同冰珠砸在玉盘上,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广场上。沈薇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破肋骨。不是因为羞涩或心动,而是纯粹的、面对顶级掠食者的本能恐惧。
她强迫自己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能露怯,一旦露怯,
下场可能比那些被拖下去的宫人更惨。“民女……沈薇薇,苏州通判沈文谦之女。
”她尽量让声音平稳,尽管声带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萧烬的指尖又收紧了一分,
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审视一件极其可疑的物品。
“沈薇薇……”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尾音拖长,带着一种玩味的、并不相信的意味。
然后,他俯身,薄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混合着冰冷的语调,
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你的眼神,很像‘她’。”这个“她”,
被他用了一种极其特殊的、几乎带着某种禁忌意味的语气说出来,
沈薇薇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他口中的“她”,
必然就是那个所谓的“白月光”!原主的记忆碎片里,
关于这位暴君和白月光的传闻少得可怜,只知那是他年少时的一段旧事,
似乎与一场宫变有关,而那女子最终……下落不明。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说,
那女子与暴君是同一类人,冷心冷情。而自己刚才验尸时的冷静(或者说冷漠),
无疑触动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这不是赏识,这是危险的信号!被一个暴君当成替身,
尤其是一个下落不明、可能已死的白月光的替身,绝对是找死的行为!沈薇薇心念电转,
立刻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做出惶恐状:“陛下恕罪!民女不知陛下所言何人,
民女方才只是情急之下,不忍见无辜之人枉死,才贸然开口……民女、民女自幼体弱,
深居简出,绝非陛下所念之人……”她故意让声音带上一点颤抖,
配合着这具身体天生的柔弱感,显得楚楚可怜。萧烬盯着她看了半晌,
那目光像是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洞来。终于,他松开了手。
沈薇薇的下颌上立刻浮现出几个清晰的指印,**辣地疼。
“苏州通判沈文谦之女……”他直起身,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态,语气淡漠,
“倒是有个‘好’女儿。”他不再看她,转而吩咐身旁的内侍:“将此女尸身交由仵作细查。
今日涉事宫人,暂押慎刑司,待查清后再行发落。”一句话,
暂时保住了那几十个宫人的性命。“至于你,”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沈薇薇身上,
不带任何温度,“既然懂得些医术,留在秀女中也是浪费。即日起,擢升为御前侍药宫女,
随侍朕左右。”沈薇薇脑中“嗡”的一声。御前侍药宫女?随侍左右?!这哪里是奖赏,
这分明是把她放在火上烤!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方便他随时“研究”她这个像“她”的替代品!周围的秀女们投来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无比,
有嫉妒,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怜悯。
谁不知道暴君身边是最高危的地方?这个沈薇薇,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怎么?不愿意?
”萧烬的声音冷了几分。沈薇薇立刻跪伏下去,额头触地:“民女……谢陛下恩典。
”反抗无效,只能先接受,再图后计。至少,御前宫女的身份,或许能让她接触到更多信息,
方便她寻找回去的线索,以及……调查那枚玉佩和“白月光”的真相。2:替身?
我可是高仿典藏版沈薇薇的“新岗位”就在皇帝日常处理政务和休憩的乾元殿偏殿。
她的工作内容很简单,也很诡异——在萧烬需要的时候,替他查验茶水、食物,
甚至……熏香。这简直是把法医当银针和试毒太监用!沈薇薇内心吐槽,面上却一派恭顺。
萧烬似乎真的很忙,奏折堆得像小山一样。他批阅时极其专注,眉心总是习惯性地蹙着,
侧脸线条冷硬。偶尔,他会抬起头,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守在殿角的沈薇薇。那眼神,
与其说是在看一个人,不如说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费解的谜题。“你怕朕?”有一次,
他放下朱笔,突然开口。沈薇薇正盯着殿内一座青铜仙鹤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走神,
闻言立刻收敛心神,垂首道:“陛下天威浩荡,民女不敢不敬。”“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他追问,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沈薇薇:“……”这天没法聊了。她选择沉默。
多说多错。萧烬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重新拿起朱笔,状似无意地提起:“‘她’当年,
也总说朕令人畏惧。”又来了!又开始了!替身文学强制启动!沈薇薇内心翻了个白眼,
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属于“深闺弱女”的好奇和惶恐,
低声应道:“民女愚钝,不敢妄揣天心。”萧烬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几天下来,
沈薇薇大致摸清了萧烬的一些表面习惯。比如,他畏寒,殿内地龙烧得极旺,甚至初夏时节,
晚间也需备着手炉。比如,他似乎不喜甜,御膳房送来的点心多是咸口或清淡的。再比如,
他批阅奏折时,不喜人在近前打扰,殿内往往只留她一人远远站着。这些,
似乎都与传闻中那位“白月光”的喜好吻合。沈薇薇决定主动出击,不能总被动挨打。一日,
内侍端上净手的热水和巾帕。沈薇薇看着那盆只是普通的热水,心中一动。她上前一步,
柔声道:“陛下,春日易生瘟病,只用清水净手,恐有疏漏。民女知晓一法,可更有效清洁。
”萧烬抬眸,示意她说下去。“可取高度蒸馏酒,辅以少许薄荷、艾叶汁液,净手后擦拭,
既可杀菌消毒,亦可提神醒脑。”她说的,其实就是简易版的消毒洗手液思路,
用这个时代能找到的材料替代。萧烬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杀菌消毒?
”他捕捉到这个陌生词汇。“……便是清除手上不可见的污秽病气之意。”沈薇薇赶紧解释。
萧烬盯着她看了片刻,对身旁的内侍道:“按她说的做。”内侍领命而去。不久,
按照沈薇薇说的方法制成的“净手液”便呈了上来。萧烬试用后,
感受着那清凉的感觉和淡淡的药草气息,目光深沉地看了沈薇薇一眼。“此法,甚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她’……也曾嫌宫中净手之法繁琐无效。
”沈薇薇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心里却是一沉。又对上了一项!
这“白月光”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也是个穿越者?或者,只是巧合?
她的疑虑在接下来的一件事中达到了顶峰。那日,
两位朝中重臣因边境军饷之事在萧烬面前争执不下,气氛剑拔弩张。甲大臣言之凿凿,
指控乙大臣麾下将领贪污军饷,乙大臣则面红耳赤地反驳,声称甲大臣诬陷。
萧烬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沈薇薇站在殿柱的阴影里,
作为法医观察微表情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分析着那两位大臣。甲大臣虽然语气激昂,
但眼神闪烁,尤其在列举“证据”时,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而乙大臣,愤怒是真的,
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似乎另有隐情。她本来不想多事,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或许展现一点“特别”的价值,能让自己多一点保命的筹码。
在两人争执的间隙,殿内暂时安静的空当,沈薇薇上前一步,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响起:“陛下,民女愚见……方才王大人(甲大臣)言及核查账目时,
眼神向右上方飘忽,且左手拇指不断摩挲食指,此乃……回忆不确定或编造说辞时常见之态。
而李大人(乙大臣)虽愤慨,然提及麾下将领时,气息微滞,似有难言之隐。
”她的话如同石破天惊!两位大臣瞬间脸色大变,甲大臣是惊恐,乙大臣是震惊。
萧烬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缓缓转头,
目光第一次真正带着一种全新的、审视的重量落在沈薇薇身上。那不是看替身的眼神,
而是看待一个……出乎意料的“工具”的眼神。“哦?”他尾音上扬,“你还懂这个?
”沈薇薇低头:“民女……只是观察入微些。”萧烬没再追问,但他重新看向那两位大臣时,
气氛已然不同。最终,他下令彻查,不仅查军饷,连带着两位大臣的底细都一并调查。
事情结束后,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萧烬走到沈薇薇面前,
距离近得让她能再次感受到那股压迫感。“沈薇薇,”他叫她的名字,这次不带任何试探,
只有纯粹的帝王威仪,“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令朕意外之处?”他伸手,
似乎想像上次一样抬起她的脸,但这次,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停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尚带着淡淡红痕的下颌上,然后移开,
落在了她腰间悬挂的那枚、看似普通实则内里仿佛有云絮流动的羊脂玉佩上。“这玉佩,
倒是别致。”他状似无意地评论道。沈薇薇心中猛地一紧!他注意到了!
她强作镇定:“是家母所遗旧物,民女一直贴身佩戴。”萧烬深深地看了那玉佩一眼,
又看向她那双努力维持平静的眼睛,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很好。
”他留下这两个意味不明的字,转身回到御案后。是夜,
沈薇薇回到分配给她的、靠近乾元殿的狭小居所,第一时间掏出怀中的玉佩。
在昏暗的灯火下,她惊恐地发现,
玉佩内部那原本极其微弱的、只有在萧烬靠近时才会偶尔闪现的荧光,
此刻似乎……比之前稍微明显了一点点?是因为他今天的“关注”吗?
因为这份“意外之处”引发的……“兴趣”?
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念头浮现:难道这玉佩的能量,与这位暴君的情绪,或者说,
与他对她这个“替身”的“关注度”有关?!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被投入蛛网的飞虫,
越是挣扎,那缠绕在身的丝线就收得越紧。而那只居于网中央的蜘蛛,正用那双冰冷的复眼,
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的徒劳无功。前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了。
沈薇薇成了乾元殿一道奇特的风景。一个身份低微的侍药宫女,
却总能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刷足存在感。萧烬畏寒,殿内地龙烧得燥热,炭气也重。
沈薇薇便寻来些清新怡人又不过分甜腻的果皮(如柑橘、柠檬),配以少许薄荷、艾叶,
制成简易的“天然空气清新剂”,放置在通风处。不过两日,
殿内那股沉闷的暖腻气息便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冽果香。
萧烬批阅奏折至深夜,难免疲乏。沈薇薇又“无意间”提起一种源自“古籍”的**手法,
以特定力道按压头颈部几个穴位,有助缓解疲劳、清明目识。在萧烬一次揉着眉心,
显露出明显倦容时,她壮着胆子请示一试。那次,她的指尖刚触碰到他太阳穴附近的皮肤,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以及投来的、带着审视与警告的凌厉目光。她屏住呼吸,
力道均匀地按压下去,完全遵循解剖学知识,避开危险区域,只作用于肌肉筋膜。片刻后,
他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甚至几不可闻地吁出一口气,重新拿起了朱笔。自那以后,
这成了她一项不成文的“夜班”任务。她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做好这些“小事”。
她用现代人习以为常的卫生观念(建议将饮用水全部煮沸),
用基础的物理知识(利用热空气对流改善殿内通风),
甚至用一点点心理学(在他明显烦躁时,默默换上一支宁神的檀香),
一点点地侵蚀着这座冰冷宫殿的固有模式。萧烬从未明确赞许过什么,
但他默许了所有这些改变。他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
那不再是单纯的、看待一个“像她”的替代品的探究,而是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习惯,
甚至是一丝极淡的依赖。他开始习惯殿内那股清新的气息,
习惯深夜那份恰到好处的按压舒缓,习惯她安静立在殿角,像一道沉默却让人安心的影子。
偶尔,他会就一些无关紧要的朝堂琐事,随口问她一句“你怎么看”。
沈薇薇每次都谨小慎微,只从最表象的人情事理分析,绝不涉及权术核心。但即便这样,
她超越时代的、条理清晰的思维方式,也总能让他眼底掠过一丝深思。这种“特殊”,
无疑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后宫前朝,关于这个“妖媚惑主”的侍药宫女的流言蜚语,
渐渐甚嚣尘上。沈薇薇无暇他顾。她更关心的是怀中那枚玉佩的变化。
它内部的荧光确实在缓慢增强,尤其是在萧烬长时间注视她,
或是默许她那些“小动作”之后。这印证了她的猜测——玉佩的能量,
与萧烬对她的“关注度”正相关。这感觉糟透了。仿佛她的归途,
被系在了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君身上。3:那个“正主”在暗处这日天气晴好,
沈薇薇奉命去御药房领取新到的宁神香料。穿过御花园时,却与一行人迎面遇上。
被宫女内侍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位身着鹅黄色宫装、容貌清丽姣好的少女。
她发间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流光溢彩,更衬得她气质出众,
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被娇养出来的矜贵。沈薇薇认出,这是工部侍郎之女,林月瑶。
选秀那日,她便是秀女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沈薇薇侧身退至道旁,垂首静立,
准备等对方先过。然而,林月瑶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这位便是近日在御前侍奉的沈妹妹吧?”林月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
沈薇薇心中警铃微作,面上依旧恭顺:“奴婢沈薇薇,见过林**。”林月瑶上前一步,
距离拉近,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那目光并不锐利,
却让沈薇薇感到一种被评估、被算计的不适。“妹妹不必多礼。”林月瑶轻笑一声,
声音压低了些,仅容两人听见,“说起来,妹妹近日在陛下跟前,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呢。
”沈薇薇心头一凛:“奴婢不敢,只是尽本分。”“本分?”林月瑶尾音微扬,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模仿他人的喜好,投其所好,这也是妹妹的本分吗?
”沈薇薇猛地抬头,对上林月瑶那双看似含笑,实则冰冷的眸子。她知道了!
她知道萧烬在找“替身”!她甚至知道自己模仿(或者说,
无意中契合)了那位“白月光”的喜好!林月瑶看着她眼中的震惊,笑容愈发深了,
她从袖中轻轻抽出一方素白的锦帕,动作优雅地拭了拭并无灰尘的指尖。那帕子的角落,
用银线绣着一个极其精巧的、类似火焰的纹样。“妹妹确实学得很像,
”林月瑶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畏寒,不喜甜,
甚至那份故作冷静的姿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她凑近沈薇薇耳边,
用气音轻轻吐出一句话,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沈薇薇耳边:“但是,赝品终究是赝品。
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学不来的……比如,‘她’最爱的,是墨竹,而非花果之香。
‘她’留下的印记,也绝非你能轻易覆盖。”说完,林月瑶直起身,
恢复了一派天真娇憨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番充满恶意的话只是沈薇薇的错觉。
她带着宫女内侍,袅袅婷婷地离去,留下沈薇薇独自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墨竹?印记?
沈薇薇猛地想起,乾元殿书房一侧的紫檀木屏风上,似乎就刻着墨竹图样!还有,
萧烬的私印,她曾瞥见过一眼,似乎……也带着类似的火焰纹?!这个林月瑶,
不仅知道“白月光”的细节,她甚至可能在……模仿,并且,她在提醒沈薇薇,
她才是掌握更多信息、更接近“正品”的那个人!自己这个被推出来的“假靶子”,
果然吸引了“正主”的注意!而且这个“正主”,段位极高,绝非善类!当晚,
萧烬似乎心情不佳,晚膳用得很少。殿内气氛压抑。沈薇薇垂首立在阴影里,心乱如麻。
林月瑶的出现,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陷入的迷局,远比想象的更深。深夜,
萧烬挥退了所有内侍,只留沈薇薇一人在殿内伺候笔墨。他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黑色的、触手温润的玉石镇纸。殿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宫灯,
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勾勒得半明半暗。他突然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沙哑:“沈薇薇。”“奴婢在。
”“你说……若一个人,曾给予你唯一的暖意,却又在你最需要时……亲手将你推入深渊。
是该恨她,还是……该念着她?”沈薇薇心中巨震。这分明是在说那个“白月光”!
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
萧烬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沈薇薇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然后,
他极轻地、仿佛梦呓般地,吐露了一个名字。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某种古老韵味的名字。“阿……阮……”声音消散在夜色里,
轻得像一声叹息。沈薇薇却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僵立在原地。阿阮?
这就是……那个“白月光”真正的名字?而此刻,她怀中的玉佩,
似乎因为感应到了萧烬那浓烈而复杂的情绪,正在微微发烫,内部的荧光,
以前所未有的亮度,轻轻闪烁了一下。前路的迷雾,仿佛更浓了。
而那双在暗处注视着她的眼睛,也似乎……更近了。萧烬那晚的低语,
如同在沈薇薇心湖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久久不散。“阿阮”。这个名字,
连同林月瑶那带着警告与挑衅的眼神,以及玉佩越来越明显的异状,都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
将她越缠越紧。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然而,没等她理清头绪,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再次将她推到了萧烬视野的正中心。4:破案搭档,心动限时夜已深,
乾元殿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两名低位宫妃在晚膳后同时出现剧烈呕吐、腹痛不止的症状,
太医院初步诊断是中了某种罕见的植物性混合毒素,来源不明。一时间,后宫人心惶惶。
萧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前朝事务繁杂,后宫又出这等阴私之事,挑战他的权威,
消耗他的耐心。“一群废物!”他扫过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内侍监总管,声音冰寒,
“连毒物来源都查不出,朕养你们何用!”众人噤若寒蝉。就在这时,
萧烬的目光掠过殿角垂首而立的沈薇薇,眸色微动。“沈薇薇。”“奴婢在。
”沈薇薇心头一跳,上前一步。“你既通医理,又擅观察,”萧烬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此事,交由你协查。需要什么,直接向内务府提调。”满殿皆惊!
让一个入宫不久的侍药宫女协查宫妃中毒案?这简直是闻所未闻!沈薇薇也愣住了。
这是信任?还是又一次更危险的试探?但她没有选择。“奴婢遵旨。
”---案发现场是两位宫妃共用的小膳堂。食物残渣、碗筷杯碟都已被封存。
沈薇薇戴上自制的细棉布手套(模仿无菌手套),
首先排除了银针试毒——很多毒素银针并无反应。她仔细观察呕吐物的性状、颜色,
又仔细查验了所有食材、餐具。太医院判断是植物性混合毒素,方向没错,
但她凭借现代毒理学知识,发现其中几种症状的叠加,
更像是一种经过精心计算的、利用食物相克原理引发的急性中毒。“晚膳的菜单拿来。
”沈薇薇对内侍道。菜单呈上,她快速浏览,
目光锁定在几道菜上:蟹粉豆腐、杏仁茶、以及一道用大量维生素C丰富水果点缀的甜点。
蟹与含鞣酸的杏仁(虽已制熟,但仍有余留),大量维生素C与虾蟹类(蟹粉)同食,
都可能引发不同程度的呕吐、腹痛,甚至更严重的反应。单一种类或许不至于,
但若是几种相克之物被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时间、以特定的顺序大量食用……这手法,
粗糙中带着一丝精巧,更像是知道原理却缺乏精确剂量控制的模仿作案。而且,
带着一种……现代营养学常识的影子?沈薇薇心中疑窦丛生。她不动声色,
要求查看两位宫妃近日的饮食记录,以及接触过膳房的人员名单。接下来的两天,
沈薇薇几乎泡在了尚食局和两位宫妃的居所。她询问宫人,观察细节,
用现代刑侦的思维梳理人际关系和时间线。萧烬给了她极大的权限,
甚至允许她随时禀报进展。于是,乾元殿的书房里,常常出现这样一幕:萧烬在批阅奏折,
沈薇薇则跪坐在下方的席垫上,面前摊开着各种记录,一边梳理,一边低声向他汇报思路。
“陛下,奴婢查过,两位娘娘近日并无恩怨,中毒似是偶然。但奴婢发现,送膳的小太监称,
那日的杏仁茶是临时有人传话,说李娘娘想喝,才特意加上的。而传话的人,却找不到。
”萧烬笔尖一顿:“哦?”“还有,膳房负责洗切水果的宫女说,那日甜点上的水果,
比平日多放了一倍,是王尚食亲自吩咐的,说是陛下可能喜欢色泽鲜艳的。”萧烬抬起眼,
看向她。灯火下,她专注地分析着线索,眉眼间带着一种与后宫女子截然不同的冷静与锐利,
鼻尖因为忙碌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带着一丝红晕。他忽然觉得,这副样子的她,
比平日里那副恭顺柔弱的样子,顺眼得多。“继续。”他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是。
奴婢怀疑,并非有人直接下毒,而是有人利用食物相克的道理,刻意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