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程薇，是在我人生最狼狈的雨天。她撑着黑伞，高跟鞋踩碎积水，

递来一份合约：“结婚三年，每月十万，配合演戏。”我捏着滚烫的离婚协议，

看着她清冷的侧脸，突然笑了：“程总，你确定只是演戏？”后来深夜她醉酒咬我喉结，

眼泪烫伤我锁骨：“陆晨…合约作废好不好？”而我只是收起早已撕碎的合同，

将人抵在玄关：“程薇薇，你什么时候才肯承认——”“从你雇我那天起，

我就没打算配合演出。”1操，这雨下得跟老天爷泼洗脚水似的。我蹲在便利店屋檐底下，

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俩快凉透的包子。雨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溅起的水花毫不客气地打湿了我那双开了胶的破球鞋。手机屏幕暗着，

最后一个面试通知停留在三天前，一句“抱歉，您的条件与岗位要求不符”，干脆利落。

**够点背的。毕业即失业，房租眼看要到期，兜里比脸还干净。我抹了把脸上的水，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他妈憋屈的泪。就在我琢磨着是不是干脆冲进雨里淋个透心凉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停下。车标我不认识，

但那股子“我很贵别碰我”的气质，隔着雨幕都能怼我脸上。车门打开，

先落地的是一双细高跟，鞋跟尖得能戳死人，稳稳踩进积水里，居然没带起多大动静。然后，

一把巨大的黑伞撑开，伞下是个女人。个子很高，就算没那双高跟鞋，

估计也比我矮不了多少。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衬得腰是腰腿是腿。

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没什么表情，但好看得有点过分的脸。

雨水顺着伞沿成串滴落，她站在那儿，跟拍电影似的，跟我这落魄样形成了惨烈对比。

便利店门口那点暖光，愣是照不出她半分柔和，只有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气。

我下意识想往后挪，免得碍着大佬的眼。结果她径直朝我走过来了。

她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两秒，又扫了眼我手里廉价的塑料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快得像是我的错觉。“陆晨？”声音跟她的表情一样，没什么温度，但不算难听，

清清冷冷的。我愣住，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确定我不认识这号人物。“你是？”“程薇。

”她报上名字，然后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到我面前，

“有个合作，想跟你谈谈。”我更懵了。合作？我他妈一个快要流落街头的应届生，

跟她这种看起来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主，有什么合作可谈？“程……程总？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接那文件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二十六岁，

A大计算机系毕业，父母早年病逝，本地无房产，目前……待业。

”她语气平淡地报出我的资料，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没错吧？”我后背有点发凉。

这女人调查我？她似乎看出我的戒备，直接打开了文件袋，抽出最上面一张纸：“看看这个。

”雨水差点飘到纸上，我下意识伸手接过。低头一看，

顶端几个加粗黑体字差点闪瞎我的眼——婚前协议书。我：“……”操，

这年头诈骗都玩这么花了？还是我饿出幻觉了？**笑两声：“程总，

您这……搞错频道了吧？我卖艺不卖身的，而且就算卖，也卖不上您这价位啊。

”说着我就想把那张荒唐的纸塞回去。程薇没接，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示意我继续看：“后面有待遇。”待遇？我狐疑地往下瞄。跳过一大堆看不懂的法律条款，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附件。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数字。每月，十万。人民币。后面一长串零，

我盯着数了三遍。呼吸停了一瞬。雨水好像突然不吵了。“假结婚。

”程薇的声音把我从数零的痴呆状态里拉回来，言简意赅，“三年。每个月十万，

额外支出实报实销。你需要配合我出席必要场合，在我需要的时候，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不同居，不干涉彼此私生活，三年后，自动离婚，另付一笔补偿金。”她顿了顿，

补充道：“这期间，如果你有正经工作，随意；如果没有，这份‘薪水’足够你生活。

”我捏着那张纸，手指头有点抖。不是激动的，是这事实在太他妈魔幻了。一个月十万，

三年就是三百六十万，还不算补偿金。对我现在这境况来说，跟天上掉金砖没区别。

但这金砖它烫手啊！“为什么是我？”我抬头看她，

试图从她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找出点蛛丝马迹，“程总，您这样的人物，

想找个人假结婚，排队的人能绕护城河三圈吧？怎么就挑中我这个穷光蛋了？

”程薇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回答得滴水不漏：“你背景干净，社会关系简单，

没有不必要的牵连。而且，我看过你的资料，智商在线，演技……暂时存疑，

但应该比那些油滑的人好掌控。”**，合着是看我好拿捏？“你放心，”她继续说，

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安抚，“只是演戏。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除了必要的场合，

我们不会有太多交集。三年后，你拿钱走人，我们两清。”雨还在下，

我身上的旧T恤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又冷又难受。手里的包子彻底凉透了。对面的女人，

像一座精心雕琢的冰雕，等着我的答复。一个月十万。三年。三百六十万。

这钱能把我从眼前的泥潭里捞出来，还能剩下不少。足够我缓过气，甚至干点自己想干的事。

理智告诉我，这事儿不对劲，馅饼太大容易砸死人。但现实是，

我他妈快连被砸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深吸了一口潮湿冰冷的空气，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别太没出息：“程总，你这……剧本有点**啊。包吃住吗？

”程薇似乎被我这话问得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住处我会提供，你可以搬过来。

吃食自理，或者额外付你餐补。”还挺公事公办。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估计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行吧。金主……不是，程总。这戏，我接了。

”签字画押，啊不，签合同按手印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快。程薇带来的律师效率高得吓人，

几分钟就把一堆文件搞定了。我拿着那份属于自己的婚前协议副本，感觉像做了场梦。

“明天上午十点，带上你的证件，民政局门口见。”程薇收起东西，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穿得像样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开了胶的球鞋，讪讪地点了点头。

她没再多说，转身上了车。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留下我一个人站在便利店门口，

对着手里的文件袋和凉透的包子发呆。2第二天，我翻箱倒柜，

找出唯一一套能算是“正装”的西装，还是毕业答辩时买的，便宜货，皱皱巴巴。

我拿热水杯底烫了半天，总算勉强能看。又特意早起洗了个头，把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了点。

十点整，我赶到民政局门口，程薇的车已经在那儿了。她今天换了身米白色的西装套裙，

比昨天那身黑色少了几分凌厉，多了点……还是他妈的很凌厉。她站在车边，看到我，

目光在我身上那套廉价的西装上停留了一秒，没说什么，只是递给我一个崭新的领带。

“换上。”命令式的口吻。我接过那条质感很好的深蓝色领带，手有点笨拙。妈的，

这玩意儿我大学四年都没学会怎么系。程薇等了几秒，见我跟领带较劲，眉头又蹙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抬手，冰凉的手指偶尔擦过我的脖颈皮肤，三两下就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

动作干脆利落，没半点暧昧，纯粹是嫌弃我手笨。“走吧。”她收回手，

率先朝民政局里走去。拍照，签字，盖章。整个过程，

程薇表现得像个来完成KPI的机器人，表情管理满分，

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相比之下，我就显得有点僵硬，

摄影师说了几次“先生笑自然点”，我扯出的笑容估计比哭还难看。红本本拿到手的时候，

我感觉烫手。这就……合法了？跟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人？“你的。

”程薇把她那本结婚证随手塞进包里，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张卡，递给我，

“地址发你手机了。这是门禁和钥匙，卡里有这个月的费用。今天就可以搬过去。

”我接过钥匙和卡，沉甸甸的。“对了，”她拉开车门，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我，

“在我家人面前，尤其是爷爷奶奶面前，别露馅。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

”我点头如捣蒜：“明白，程总您放心，拿钱办事，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程薇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点复杂，但没再多说，上车走了。我站在原地，

掂量着手里的钥匙和银行卡，抬头看了看天。天色灰蒙蒙的，跟我的心情差不多。

一场价值百万的戏，这就开场了。我那点家当，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按照程薇给的地址，

我找到了那个小区。妈的，市中心顶级豪宅区，门卫盘问得跟查户口似的，

最后还是打电话给程薇确认才放我进去。电梯直达顶层，开门就是入户玄关，

大得能赶上我原来租的整个屋子。装修是极简风，冷色调，到处都是锃光瓦亮的，

干净得不像有人住。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香味，跟程薇身上那个味道有点像，冷冽又高级。

我拎着我那寒酸的行李箱，站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有点手足无措，

感觉自己像是个误入高级展厅的流浪汉。客厅的沙发上放着几件崭新的男式衣物，

从内衣到外套都有，标签还没拆。旁边还有部新手机。茶几上压着张便签纸，是程薇的字迹，

锋利又好看：“衣服试试尺寸，不合身自己处理。手机号已存。我晚上有应酬，不回。”得，

金主大人日理万机。3我放下行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超大平层，视野无敌，

能俯瞰半个城市。但就是……太冷了，没半点烟火气。书房像是没人用过，健身房器材崭新，

连厨房都干净得像样板间。我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空空如也。行吧，

果然是“不同居”。我找了个离主卧最远的客房，把自个儿那点家当塞进衣柜。

看着那几件程薇给买的“戏服”，料子摸着就贵。我叹了口气，换上自己那身旧T恤短裤，

才算找回点真实感。晚上，我点了份外卖，坐在能俯瞰城市夜景的落地窗前，

吃着三十块钱的麻辣烫，感觉跟这环境格格不入。手机响了，是程薇存的号码，

名字就是“程薇”。我接起来：“程总？”对面背景音有点吵，

但她的声音还算清晰：“明天晚上，跟我回爷爷家吃饭。六点，司机楼下接你。”“……哦，

好。”“记住我说的话。”她顿了顿，“自然点。”“明白。”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心里有点打鼓。第一场戏，这么快就来了？第二天晚上，

我换上程薇准备的衣服，尺寸居然意外地合身。

司机把我送到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年头、闹中取静的老宅院门口。程薇已经到了，

站在门口等我。她今天穿了条浅杏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了件针织开衫，

比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柔和了不少，但眼神里的清冷没变。她上下扫了我一眼，

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我身体瞬间僵了一下。

她的手有点凉，隔着薄薄的衬衫料子，存在感极强。“放松点。”她低声说，

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着迎出来的老人喊道，“爷爷，我们回来了。

”程爷爷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看到我们，

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哎呀，薇薇和小陆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奶奶也闻声从厨房出来，围着围裙，慈眉善目：“这就是小陆吧？哎呦，真是一表人才！

薇薇这丫头，藏得可真严实！”我被两位老人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只能努力挤出憨厚的笑容。程薇在一旁应对自如，时不时给我递个话头，

或者在我接不上话时自然地接过去。她演技确实好，挽着我的手，偶尔侧头看我一眼，

眼神里那点恰到好处的亲昵和依赖，演得跟真的一样。饭桌上，爷爷奶奶不停给我夹菜，

问东问西。家里几口人啊，做什么的，怎么跟薇薇认识的。我按照程薇事先给的标准答案，

磕磕巴巴地回答：父母去世早，自己做点IT方面的自由职业，

跟程薇是……朋友介绍认识的。程薇在一旁补充，说我性格好，踏实稳重。她说这话的时候，

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听着都替她脸红。“自由职业好，时间自由，以后多陪陪薇薇。

”爷爷笑眯眯地看着我，“薇薇这孩子，工作起来不要命，你得多担待。

”我赶紧点头：“爷爷您放心，我会的。”这顿饭吃得我压力山大，生怕哪句话说漏了嘴。

好在程薇控场能力一流，总算有惊无险地混过去了。临走时，奶奶还塞给我一个大红包，

说是见面礼。我推辞不过，看向程薇，她微微点头，我才收下。回去的车上，

我俩都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刚才在老人面前那点“恩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程薇揉了揉眉心，

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今天表现还行。”我松了口气：“没露馅就好。”她没再说话，

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我把那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吧。”她没回头，

“演戏的报酬之一。”我也没再矫情，收了起来。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钱，拿着有点烫手。演戏是真累，

尤其是对着两位真心实意高兴的老人。之后的日子，就进入了某种固定模式。

我住在那座豪华的“牢笼”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程薇很忙，

经常我起床时她已经走了，我睡了她还没回来。偶尔碰面，也是点头之交，

比合租室友还冷淡。我试着投过几份简历，但都石沉大海。每个月十万块准时到账，

银行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多，我却越来越焦虑。

总不能真就这么当个混吃等死的“合约丈夫”吧？

4有时候程薇需要我配合出席一些商业酒会或者家庭聚会，我就穿上她准备的“战袍”，

扮演好陆先生的角色。她挽着我的胳膊，笑容得体，向别人介绍“这是我先生，陆晨”。

我则负责点头微笑，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次数多了，我也渐渐摸到点门道，

演技自然了不少。甚至能在那帮眼高于顶的富豪圈子里，应付几句不痛不痒的寒暄。

但每次演完，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里，那种虚无感就更重一层。我发现，我好像有点摸不清，

程薇那张冷静自持的面具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了。有一次，是个挺重要的商业晚宴。

程薇作为主角之一，被不少人围着敬酒。她酒量似乎不错，但架不住人多。我作为“家属”，

也被灌了几杯。趁她去洗手间的空隙，我听到旁边两个油头粉面的老总在低声交谈。

“程薇这女人，是真厉害啊，一个人撑起那么大摊子……”“厉害是厉害，就是太冷了，

没点女人味。你看她那个老公，听说就是个小白脸，吃软饭的。”“啧，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障眼法。我听说她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对手盯着呢，弄个男人结婚，稳定军心？

”“有道理……不过那小子看着倒是挺护着她的……”我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冲动。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