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顾家的第二年,清冷矜贵的表哥中了情毒。每日发作一次,醒来忘记一切。
舅母为了遮掩此事,让我偷偷为他纾解。她说事成之后会给我黄金千两,再为我寻个好亲事。
我答应了。忍着羞耻、藏着掩着,终于在三月后为顾迟解开情毒。
只是……后来我挣扎着想跑,他却握住我的腰,轻声道:“卿卿跑什么,
是表哥做的不够么……”1泛黄的秋叶翻落院墙。我跪在顾家祠堂,只觉得浑身酸痛的要命。
来顾家半年,我谨小慎微,从未惹事。但却因为出众样貌被二舅家的表妹格外针对。
今日打翻了外祖母最爱的花瓶,明天又弄脏了外祖父生前最喜欢的烟斗……是不是我做的,
没有人在乎。于是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跪。其实早已习惯。但……我感受着腿心的黏腻,
忍不住咬紧唇瓣。撕裂般的痛楚还残留在身体中,腰肢又酸又软,几欲支撑不住。
我有些恍惚。到底是怎么走入这般难堪的境地呢?昨夜舅母突然来到偏院。她神情急切,
语气里却带着天然的高高在上。她说:「迟儿身中情毒,需体质阴寒之人缓解,大舅母前来,
是想请你替我儿解毒。」话音未落,她又道:「当然,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事成之后,我给你黄金千两,再为你寻个好亲事。」「你总不会不想帮舅母吧。」
顾迟乃侯府世子,年纪轻轻就连中三元,任职翰林院。他是忠勇侯府所有人的希望,
是金尊玉贵的大公子,万万不能出事。体质阴寒之人,整个侯府里,人尽皆知的,
只有我一个。我本就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过活,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于是我顺从地低下了头,
轻声道:「云舒愿意。」可没想到,顾迟看上去清冷自持。一到床上,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险些让我体力衰竭晕过去。好不容易挺了一晚上,刚回到院子,又被拉过来罚跪。
我脸色苍白,眼前一阵阵发黑。却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里面是什么人?」
这是、顾迟的身边的护卫,顾山的声音?2门外的人纷纷俯身行礼,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
一阵清苦的药香顺着冷风侵袭而来,我忍不住颤了颤。「秋色寒凉,谁许你在此跪着的?」
他声线清寒,不带丝毫波澜。我没有回头,只垂下眼轻声道:「回表哥,是外祖母。」
顾迟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他向来不喜后宅这些磋磨人的手段。
他又看跪坐在地上的纤弱身影。他的这位表妹,是京城里少有的好颜色。听说是祖籍江南,
父母早逝,才孤身一人投奔了侯府。到底是江南养人,他只瞧见了她的身影,
就蓦然想起了她那张清丽的脸。「起来,回去。」顾迟语气简短,不容置疑。我怔了怔。
和这位年轻的世子,我其实才见过几面。侯府人多,大舅家二舅家加起来,七八个子女。
独有他宿在外院,每日天未亮就早起上朝,很少在后院待着。脑海中和他有关的记忆,
除了各种家宴,就是大篇幅的唇齿纠缠……我的眼睫猛地一颤,柔顺地低声道:「是,
多谢表哥。」但跪了两个时辰,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我踉跄起身,
站起来的那一瞬却双腿剧痛,控制不住地向下跌去。「唔——」即将跌落的那一瞬间,
一只手稳稳地将我捞了起来。那臂膀强劲有力,坚硬若铁。但胸口经历了昨夜的厮磨,
猛然一碰,疼的我冷汗都冒了出来。我忍不住去推,顾迟却先一步撒开了我。
他不知为何僵住了,垂眼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我的心却提了起来,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舅母说那情毒刚烈,毒发时会神志不清,醒来自然不会记得一切。但最好减少与顾迟的接触,
免得被他发觉什么不对劲来。于是我慌乱道:「表哥,我、我先走了。」我行了一礼,
正准备匆匆离去。手腕却蓦然被人攥住。我惊诧抬头,却看到顾迟凝住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我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去。只见微微散乱的衣衫之下,
精致的锁骨处,赫然印着一抹暧昧的痕迹。那是……吻痕。3顾迟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去,
他眼底骤然结冰,声音冷的可怕。「表妹,可否解释清楚?」我咬紧唇瓣,
轻声道:「前几日被蚊虫叮咬了,涂了好些药,还没好全……」我拢了拢领口,
遮住那道痕迹。心里却是忐忑极了。顾迟到底是个男人,虽然昨夜他做的极其生疏,
但……保不齐他曾在友人身上看到过呢?世家子弟,行为狂放之人数不胜数,他虽克己守礼,
但应是见过的。只是……他虽是世子,也不敢上来掀我的衣服。我低下头,强装镇定。
顾迟在原地站了许久,低声道:「原来如此。」他眼睫纤长,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清冷的眼眸看不清情绪。「既如此,早些回去吧。」我松了口气,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可矜贵的长公子看着我离去的方向,却慢慢蹙起了眉。「阿山,府中有蚊虫么?」
顾山迟疑道:「应是有的。」顾迟沉默良久,冷声道:「去查表**可与男子私通。」
顾山猛然一惊,随即深深低下了头。「是。」……好不容易回到了院中,沐浴时,
阿兰吓了一跳。「**,这……」我看了看镜子,只见身上红痕遍布。我本就肤色白皙,
如今看起来格外惊心动魄。我闭了闭眼,轻声道:「拿些活血化瘀的药来吧。」
可阿兰却久久没有动作。我忍不住去看她,却见她一脸恍惚。「**衣领宽松,
……不知表少爷有没有看见。」我咬紧唇瓣。看着了,他早就看着了!
我闭上眼道:「……我说是蚊虫咬的,也不知他信没信。」阿兰惊讶一瞬,
仔细看了眼我脖颈处,迟疑道:「是有些相似……」总之一天就在一片慌乱中度过。
我累得连午膳都没吃,匆匆上床昏睡过去。直到暮色降临,我才堪堪醒了过来。
「水……阿兰……」然而等了很久,却没有听到脚步声。只有烛火的光影跳跃,
时不时传来两声轻响。我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这一眼让我的瞌睡猝然消失。
「表……表哥?!」4顾迟展开一封信,慢声念道:「‘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表妹可否解释一下,这是何人与你‘私相授受’?」我脸色瞬间煞白,
撑起身颤巍巍接过那页信笺。来京时,我精挑细选,搭了家商队同行。本以为能安全许多,
却没想到,那家商队的少爷没两天就来示好。我虽严词拒绝,但痴心的少爷总是多加照顾。
彼时他一脸黯然,却又红了脸。「我知云姑娘心不在我……但求姑娘莫要辜负我的心意,
我……我只是想对姑娘好而已……」……来京后,他每月便来一封信。信中并无其他,
只是问我身体如何,在府中过得怎样。不过,我一封也没有回过。甚至还让信使带话,
让他不要再写信传来了。那人果真遵守承诺,已经很久没有来信。我以为我足够谨慎,
却没想到,他的信被顾迟撞了个正着。许是很久未见,少爷的信便露骨了些。痴心的文字中,
掺杂着些许婉转情话。看上去让人心惊肉跳。我抿唇,看了眼顾迟冷然的双眼。
秋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顾迟身着一身广袖白衣,烛光下,他的睫毛被烛光渡上一层金色,
看上去,像是一尊清冷的神像。他在耐心等着。顾家规矩严苛,倘若我真的与人私相授受,
怕是要被逐出府去。我攥紧被角,低声解释了缘由。顾迟眼里却没有半分波澜。
他身为长房长子,又是世子,常对底下的弟妹惩罚约束。是以他虽性子清冷,
但府里的几个表哥表姐都很是惧怕他。我也不曾例外。片刻后,他才冷冷开口。「既如此,
那便证明给我看。」他声音冷如坠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衣裳脱-了。」
这话一出,四下皆惊。阿兰和李嬷嬷挣扎着要说什么,却被顾山几人捂着嘴带到外室。
我猛地抬头,眼中迅速盈满泪水。他、他怎么敢?!在他眼里,
我便是那种与人私相授受的女子么?可、可我不敢自证。强烈的羞耻在心底翻腾,
我一会儿想起早逝的父母,一会儿又想起大舅母高高在上的面容。泪水霎时间坠了下来。
我不去看男人的眼神,瑟缩着裹紧被子向后缩去。「表哥,你怎能如此……」
许是我可怜的模样让顾迟动容了几分。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午时,我曾见表妹身上痕迹,
迟虽未经人事,却也不会错认。」说到这里,他沉默一瞬,又道:「表妹年纪尚轻,
难免会被些许情话引诱,但迟身为兄长,总不能见你误入歧途。」「我答应你,
若事情水落石出,表哥定不会重罚于你。」这是什么话?!不重罚,那就还是要罚。
5我咬着唇瓣,缩在墙角心慌意乱。「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表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顾迟蹙了蹙眉,没吭声。而是俯下身,直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来不及惊呼,
就见他猛地拽住我的寝衣,向下一扯。肩头蓦然一凉,如雪的肌肤刹那间暴露在空气中,
我顿时大骇,死死挣扎起来。却被他困在怀中动弹不得。一股浓郁的冷香自他身上传来,
几乎将我整个人包围。我欲哭无泪,却蓦然看到了铜镜中的画面。只见镜子里,
柔弱无骨的女人瑟缩在男人怀中。她云鬓散乱,雪白的肌肤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那精致的锁骨和胸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痕迹。而清冷的贵公子似乎是愣住了。
他呼吸急促起伏了一下,盯着那几枚吻痕,闭了闭眼。「是谁?」我仓惶抬眼,
睫毛浸了泪水,摇摇欲坠。「什么?」顾迟咬牙冷笑。「那个男人,是谁?」
我抖着手去推拒他的动作,泪珠一滴滴落下。「没、没有谁……」顾迟松开手,
眼里的最后一丝温度褪尽。他转身朝门外沉声道:「拿鞭子来。」我吓得浑身发抖。想要逃,
却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顾山很快将鞭子送来,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熟悉的软鞭被顾迟拿在手里时,我脸色煞白。这把鞭子是他特意准备的。只有半臂长,
但二表哥曾被它打的一个月都没敢下床。「趴下。」我惊恐摇头,却在他冷厉的注视下,
不得不颤抖着俯身。泪水一滴滴滚落在柔软的锦被之中。「啪——」鞭子的破空声尖锐响起,
紧接着是皮肉被抽打的闷响。我痛的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整个趴在床上轻轻颤抖。
但不知为何,只一下,顾迟便再无动作。第二鞭迟迟未到,我忍不住满怀忐忑地回头去看。
却见顾迟怔在了原地。他垂眸端起一杯冷茶,一饮而尽。我便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
轻声道:“表哥……是打完了么?”顾迟冷哼一声,道:“没有。”我不由地心中一悲,
哽咽出声。顾迟见此沉默一瞬。“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查不出来了么?”“若我亲自查出来,
他便要为此付出代价。”“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吃牢狱之刑?”我把脸埋进被子里,
不敢说话。可那人……就是你啊。要我如何说?我抽了口气,臀部却又传来一阵剧痛,
我忍不住泪流满面。顾迟冷哼一声,不再询问,拂袖走了出去。直到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阿兰才慌忙跑进来。“哎呦,**可是被打了?”李嬷嬷大惊失色,
忙拿了个热帕子敷在我红肿的部位。“这这……那今晚……是去与不去?”阿兰一出口,
几个人都沉默了。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顾迟拆成八瓣。“去,怎么不去。”“大舅母有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