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晨会上，女总裁的手机突然公放出一段语音。「老板别怕，我来了！」
全部门同事都听见了。那是我昨晚打游戏时对榜一老板说的台词。
现在这位高冷总裁正死死盯着我。她好像就是那个每天在游戏里叫我「老公」的氪金大佬。
完蛋了。我线上线下的饭碗要一起砸了。更可怕的是，她让我下班后去她办公室「单独谈谈」
。1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声。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希望地面裂开条缝。
沈知意就站在我工位旁边，香水味飘过来。是那种很贵的木质香。
和她游戏里开麦时甜甜的声线一点都不搭。「陆助理。」她突然开口。我后背一僵。「抬头。
」我慢慢把脸抬起来，对上她的眼睛。她今天涂了正红色的口红，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
和昨晚在游戏里哭着说「这个副本好难」的真是同一个人吗。「新来的？」「是，沈总。」
我声音有点发颤。她低头操作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个游戏图标我很熟悉。
我陪她打了三个赛季。「公司不允许上班时间玩游戏。」她说。「明白。」我手心在出汗。
其实我想说您不也在上班时间玩游戏吗。但我不敢。她盯着我看了一会。眼神像在评估什么。
「下班后来我办公室一趟。」这句话说完，整个部门的人都在看我。同情的有，好奇的也有。
我点点头，没敢再说话。她转身走了，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远。我瘫在椅子上。完了。
这份工作是我妈托亲戚找的。要是第一天就被开除，我没办法交代。而且。
游戏里那个单子也很赚钱。「小雨菲菲」每个月给我转的钱比工资还高。要是两头都黄了。
我只能去喝西北风。2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每次沈知意从办公室出来，我都赶紧低头。
但她好像完全忘了早上的事。下午开会，她站在白板前讲季度目标。声音冷静，条理清晰。
和游戏里那个连技能都按不明白的小白判若两人。「陆助理。」她突然点我名。
我猛地站起来。「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我根本不知道她在问哪个方案。
刚才光顾着走神了。「还，还可以优化。」我含糊地说。她挑眉。「比如？」
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看我。我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废话。她听完没什么表情。「散会后留下。」
又留下。我是不是该开始找新工作了。等到人都走光，会议室只剩我们两个。她坐在主位上，
手指敲着桌面。「坐。」我拉开椅子坐下。「玩《幻界》多久了？」她直接问。我愣了下。
「三年。」「什么段位？」「战神。」这是游戏最高段位。她点点头。
「我看了你的入职资料，普通二本，没有任何相关工作经验。」我手心又开始出汗。「是。」
「谁推荐你进来的？」「人力资源部的张经理是我表舅。」我老实交代。她笑了下。
不是开心的笑。「你知道公司最低学历要求是一本吗？」我摇头。「明天不用来了。」她说。
我脑子嗡的一声。「沈总……」「除非。」她打断我。「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3「什么条件？」我问。她站起身，走到我旁边。香水味更浓了。「继续陪我打游戏。」
她说。「但有个要求。」「在公司，你是我的助理。」「下班后，你是我雇的游戏陪玩。」
「这两个身份不能有任何交叉。」我有点懵。「意思是？」「意思是，在公司的时候，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哪种眼神？」「就是你昨晚看我穿新皮肤时候的眼神。」
我耳朵发热。昨晚她买了个很暴露的新时装。在游戏里转来转去问我好不好看。
我当时确实多看了几眼。「明白了吗？」她问。「明白了。」「重复一遍。」
「在公司我是您下属，下班后我是您陪玩。」「身份不能混淆。」她说。「好的。」「现在，
」她看看表，「下班时间到了。」「所以？」「所以，」她拿出手机，「上线。」「在这里？
」「我办公室有休息间。」她指指后面一扇门。「网速比你家快。」
4我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她给我倒了杯水。然后自己坐在对面，打开游戏。
这个场景有点诡异。上午她还在我面前训部门总监。现在她穿着职业装，认真盯着手机屏幕。
「我邀请你了。」她说。我拿出手机登录游戏。「用这个号。」她递过来另一部手机。
上面已经登录了一个小号。「以后上班时间用大号陪我打，下班用这个小号。」「为什么？」
「大号好友太多，容易被发现。」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是個女号，ID叫「星辰的小跟班」。
我手抖了下。「这名字……」「随便起的。」她说，但耳朵有点红。我登录上去，
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人。「小雨菲菲」。她抬头看我。「以后我叫你星辰，你叫我菲菲。」
「在公司也这么叫？」「在公司叫沈总。」她瞪我一眼。「开始吧。」第一局打得很拘谨。
我尽量不碰到她。但她好像完全进入了游戏状态。「星辰你看那个敌人！」「星辰快来救我！
」「星辰你好厉害！」和白天判若两人。打完一局，她抬头看我。「你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昨晚那样说。」「昨晚我说什么了？」「你说『老板躺好，
我带飞』。」我咳嗽一声。「沈总，这是在公司。」「现在我是菲菲。」她坚持。「好吧。」
我深吸一口气。「老板躺好，我带飞。」她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5打到第三局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她立刻把手机放下，恢复成严肃的表情。「请进。」
进来的是行政部门的总监。「沈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总监说完看了我一眼。
「陆助理还在啊。」我站起来。「我们在讨论下周的发布会细节。」沈知意面不改色地说。
总监把文件递给她。她快速浏览，签字。整个过程非常自然。等总监出去，她重新拿起手机。
「刚才那波团战你失误了。」她说。「啊？」「你应该先切后排，而不是保护我。」
「我怕你死了。」「游戏里死了又没关系。」她撇嘴。这个表情我在游戏里见过很多次。
她每次被击杀就会做这个表情。但在现实里看到还是第一次。「继续。」她说。
我们又打了几局。她水平确实很菜。但氪金多，装备好。有时候能靠装备碾压。「沈总。」
我忍不住问。「您为什么找我陪玩？」她头也不抬。「因为你技术好。」「就这样？」
「还便宜。」好吧。「您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公司上班？」「你简历上写了。」我愣住。
「您看过我简历？」「所有入职员工的简历我都看。」她说。「特别是关系户的。」
我有点尴尬。「我表舅他……」「张经理人不错。」她打断我。「就是眼光不太好。」
我不知道她是在说我表舅还是在说我。6打到晚上八点，她终于放下手机。「饿了。」她说。
「那我先回去了。」我站起来。「一起吃饭吧。」她说。「啊？」「现在是非工作时间。」
她看着我。「我是菲菲。」「所以？」「所以陪老板吃饭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这好像不在合同里。但我没敢说。她带我去了一家很贵的日料店。包厢里，她脱了外套，
只穿一件真丝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和白天完全不一样。「你常来这种地方？」我问。
「应酬的时候来。」她给自己倒清酒。「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吃麻辣烫。」
这反差让我有点接不上话。「怎么？」她看我。「觉得我不像吃麻辣烫的人？」「是不像。」
「那我像吃什么的人？」「像吃……米其林三星的人。」她笑了。「游戏里我像什么？」
「像……」我犹豫了下。「像高中生。」「为什么？」「因为又菜又爱玩。」她瞪我，
但没生气。「那你喜欢游戏里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这问题太致命了。我低头吃刺身。
「都挺好的。」「敷衍。」她喝了一口酒。「说实话。」「游戏里的你更……可爱。」我说。
「现在的你太有压迫感。」她点点头。「工作需要。」过了一会儿，
她突然问：「那你更喜欢哪个？」我差点被呛到。7最后我没回答那个问题。她也没再追问。
吃完饭，她叫了代驾。先送我回去。车上，我们坐在后排。她有点醉了，靠着车窗。「星辰。
」她突然叫我在游戏里的名字。「嗯？」「如果我不是你老板，你会不会……」她没说完。
但我知道她在问什么。「没有如果。」我说。她沉默了一会儿。「也是。」
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下车。她降下车窗。「明天准时上班。」「好的沈总。」
「现在还是下班时间。」她提醒我。「好的菲菲。」她笑了。「晚安。」「晚安。」
我看着车开走，才转身上楼。心里乱糟糟的。洗完澡躺在床上，收到她的消息。「上线？」
「今天不是打过了吗？」我回。「还想打。」「你明天还要上班。」「老板的话都不听了？」
她发来个生气的表情。我只好打开电脑。她已经在游戏里等我了。「今天打双排。」她说。
「好。」「开语音吧。」她提议。我犹豫了下，还是戴上了耳机。「听得到吗？」
她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和白天完全不同。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听得到。」我说。
8打游戏的时候，她话很多。「星辰你今天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敢看我？」「有吗？」「有，
我穿那件衬衫不好看吗？」「好看。」「那为什么不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因为领口太低？「专心打游戏。」我说。「哦。」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了。
「星辰你有女朋友吗？」「没有。」「为什么？」「没时间。」「那如果……」她顿了下。
「如果有人想当你女朋友呢？」我手一抖，放错了个技能。「小心！」她喊。但已经晚了，
我被对面集火杀了。「对不起。」我说。「你刚才分心了。」她语气带着笑意。
「是因为我的问题吗？」「不是。」我否认。「就是操作失误。」「哦。」她没再追问，
但听起来心情很好。这局最后还是赢了。我carry全场。「你好厉害啊星辰。」她说。
「常规操作。」「那我以后可以一直找你打游戏吗？」「你不是已经包年了吗？」
「我是说……」她声音变小。「一直。」我心跳漏了一拍。9第二天上班，我差点迟到。
昨晚打游戏打到太晚。进公司的时候，正好撞见沈知意。她看起来精神很好。「早。」她说。
「早，沈总。」我低头。「陆助理，来我办公室一趟。」她又用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跟着她进去。关上门，她递给我一杯咖啡。「给你的。」我愣住。「员工福利。」她补充。
「谢谢。」「昨晚睡得好吗？」她问，眼睛看着电脑屏幕。「还好。」「我睡得不太好。」
她说。「为什么？」「可能打游戏太兴奋了。」她终于抬头看我。「今晚还打吗？」
「您不累吗？」「叫菲菲。」她纠正。「菲菲。」我叫得有点别扭。「不累。」她说。
「而且今天更新版本，出新副本了。」「好。」我点头。「那下班老地方见。」她说。
老地方。指的是她办公室。我出去的时候，碰到行政总监。他看看我手里的咖啡，
又看看关上的门。眼神有点复杂。「沈总找你什么事？」他问。「问发布会的事。」我说。
他点点头，没再问。但我感觉他不太信。10一整天我都在做发布会的前期准备。
下午去会场踩点，回来已经快下班了。沈知意给我发消息。「直接来办公室。」
我背着笔记本过去。她正在打电话，示意我先坐。我坐在沙发上，看她工作。她说话很干脆，
思路清晰。和游戏里判若两人。「好了。」她挂掉电话，走过来。「可以开始了？」我问。
「急什么。」她脱下外套，挂起来。「先吃饭。」她点了外卖，是那家日料。
「天天吃这个不腻吗？」我问。「那你想吃什么？」「麻辣烫？」我试探着问。
她眼睛亮了下。「好啊。」「现在？」「等不及了。」她拿起包。
「我知道公司后面巷子里有家很好吃的。」我们偷偷溜出公司。像两个逃课的学生。
麻辣烫店里人很多，烟火气很重。她穿着昂贵的职业装，和这里格格不入。但吃得很开心。
「好久没吃了。」她说，嘴唇被辣得红红的。「慢点吃。」我递给她纸巾。
「你怎么跟我爸似的。」她吐槽。我愣了下。「我比你大吗？」「你猜？」她说。「二十八？
」「二十六！」她瞪我。「那确实比我小。」我二十七。「叫姐姐。」她突然说。「什么？」
「游戏里我比你大啊，那个号。」「那是你买的号。」「不管，叫姐姐。」她坚持。
「菲菲姐。」我叫了一声。她满意地点头。11吃完麻辣烫，我们回公司。
晚上的办公楼很安静。只有保安在一楼打瞌睡。我们坐电梯上楼。密闭空间里，
麻辣烫的味道特别明显。「一会儿打游戏会被闻到。」我说。「那怎么办？」她问。
「开窗通风？」「去休息室打吧。」她说。我愣了下。她的休息室我还从来没进去过。
她打开那扇门，里面是个小套间。有床，有沙发，还有浴室。「坐。」她指指沙发。
自己打开窗户。夜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距离比在办公室近得多。她的头发偶尔会扫到我胳膊。痒痒的。「今天更新了什么？」我问，
试图转移注意力。「新时装，我买了。」她展示给我看。又是一套很暴露的。「好看吗？」
她问。「好看。」我说，眼睛盯着屏幕。「你都没看。」她抱怨。我只好转头看了一眼。
游戏里的女角色穿着比基尼盔甲。「好看。」我又说了一遍。「现实里我穿肯定更好看。」
她说。我差点把手机掉地上。12那晚我们打到很晚。后来她累了，靠在沙发上。「星辰。」
她轻声说。「嗯？」「如果我不是总裁，你不是我员工……」她又开始这个假设。
「没有如果。」我说。「你真没意思。」她撇嘴。「我说如果嘛。」
「如果你不是我老板……」我犹豫了下。「可能会追你吧。」她突然坐直了。「真的？」
「假的。」我说。她捶了我一下。「你耍我！」「开玩笑的。」我笑笑。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很轻，很快。像羽毛扫过。
我整个人僵住。「这也是开玩笑的。」她说，但耳朵全红了。我愣愣地看着她。「沈总……」
「叫菲菲。」她纠正，声音有点抖。「菲菲。」我叫她名字。「我们这样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她问。「你是老板，我是员工。」「现在下班了。」她说。「但还是……」
我没说完。因为她又亲过来了。这次是嘴唇。13她的嘴唇很软。带着麻辣烫的辣味。
和一点清酒的甜味。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推开她？还是回应？最后我选择了后者。
毕竟，我也挺喜欢她的。游戏里那个又菜又爱玩的她。和现实里这个强势但偶尔可爱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