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那年,圣旨果然下来了。
沈令微捧着赐婚的圣旨,笑得合不拢嘴,连平日里最嫌弃的宫廷规矩,都耐着性子学了——她要做最配得上表哥的太子妃,要端庄,要大方,要让所有人都羡慕。
大婚那日,红烛高燃,凤冠霞帔压得她脖子发酸,可当萧景渊握着她的手,将玉印塞进她掌心时,她还是红了眼眶。
她轻声问:“表哥,你会一直对我好吗?”他指尖微凉,只道:“你是太子妃,我自然会待你好。”
“待你好”和“喜欢你”,原来不是一回事。沈令微婚后才慢慢明白。
萧景渊待她确实周全,晨昏定省从不少,赏赐也从未断过,可他眼里没有热意——他不会像对太傅家的女儿苏婉清那样,和她论经史、谈策论,甚至会笑着听她讲民间趣闻。
沈令微也想学苏婉清那样,可她从小学的是女红、礼仪,那些治国策论她一窍不通,只能看着他们相谈甚欢,自己像个局外人。
可她也没多想——毕竟她现在已经嫁给了太子哥哥,苏婉清不过是太子师傅的女儿,再如何,也越不过她去。
更何况,成婚半年,她就怀了孕。
得知消息那天,姑母亲自来看她,握着她的手喜极而泣;父母也赶进宫,叮嘱她好好养胎;
萧景渊也难得多待了片刻,伸手碰了碰她的小腹,语气软了些:“好好养着,别任性。”
沈令微摸着肚子,觉得人生圆满了——她有了表哥的孩子,将来他一定会更疼她。
可这份开心没持续多久。
那天萧景渊回东宫,竟主动和她提:“苏师傅的女儿温婉知礼,孤想纳她为侧妃。”
沈令微手里的茶盏“哐当”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裙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表哥,你说什么?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要娶别人?”
“令微,”萧景渊皱了眉,语气带着不耐,“太子府纳侧妃是常事,婉清知书达理,能帮你分担府中事。你安心养胎,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沈令微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陌生。
她哭着去找父母,父亲叹气:“令微,皇家本就如此,你是正妃,苏婉清永远越不过你。等你生下皇子,地位就更稳了。”
母亲也劝:“忍忍,为了孩子,也为了沈家。”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