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营部办公室的门无声关闭。
苏晴的办公室不大。
整洁却不失女性的细致。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水味。
与外面走廊的不安形成对比。
“坐。”
苏晴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她的声音平静。
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审视力。
林凡依言坐下。
身体放松。
后背却未曾完全贴紧椅背。
他观察着苏晴。
苏晴也在观察他。
“张强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
苏晴率先开口。
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手指轻点桌面。
一下。
又一下。
“你似乎，变了很多。”
她没有直接问力量的来源。
反而问了更本质的问题。
林凡看着她。
苏晴的眼睛很亮。
里面有探究。
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或许是欣赏。
或许只是纯粹的好奇。
“人总是会变的。”
林凡回答。
声音不高。
却清晰有力。
他不想解释太多。
也无法解释。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苏晴的语气带着确认。
她调阅过林凡的档案。
平平无奇。
甚至有些懦弱。
今天的林凡。
判若两人。
“以前是以前。”
林凡说。
“现在是现在。”
他不想再被人踩在脚下。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
苏晴微微前倾身体。
“想通了什么？”
她的问题直接。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林凡沉默片刻。
他选择了一个最简单。
也最真实的理由。
“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这句话很轻。
分量却不轻。
苏晴凝视着他。
林凡的眼神坦然。
没有躲闪。
那份锐利。
让她心中微动。
这不像是一个普通保安能有的眼神。
倒像是一柄藏锋的剑。
暂时收敛了寒芒。
“只是这样？”
苏晴追问。
她感觉林凡有所保留。
但对方不想说。
她也无法强迫。
林凡点头。
“只是这样。”
多一个字都没有。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苏晴靠回椅背。
她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
随意翻动了两下。
“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
她指的是林凡制服张强。
以及之前从未展露的身手。
“份内之事。”
林凡回答。
他不想过多纠缠在这个话题上。
外面世界的变化。
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
苏晴放下文件夹。
“你似乎对商场外面的事情，更感兴趣。”
她的观察力很敏锐。
林凡没有否认。
他的确在留意办公室外的任何动静。
警笛声似乎更近了。
也更密集了。
就在此时。
林凡的视野边缘。
一抹极淡的猩红闪过。
【鹰眼视觉】。
它并非时刻开启。
但林凡的精神力比之前集中。
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提升了。
刚才那一瞬间。
他似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画面模糊。
一闪而逝。
像是一个错觉。
他集中精神。
试图再次捕捉。
这一次。
画面清晰了少许。
停车场。
角落。
张强正和一个光头男人说话。
光头男人身边还跟着两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
他们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金属的反光。
是钢管。
张强脸上带着怨毒。
手指比划着。
像是在描述着什么。
目标不言而喻。
林凡心中冷笑。
张强。
不知死活。
这种时候。
还想着这种鸡毛蒜皮的报复。
可笑。
却也现实。
末日未来。
人性的丑陋只会放大。
苏晴注意到林凡瞬间的失神。
“怎么了？”
她问。
林凡收回思绪。
“没什么。”
他不会告诉苏晴这些。
没有必要。
张强的威胁。
在他眼中。
已经不值一提。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林凡起身。
他需要确认更多信息。
而不是在这里接受盘问。
苏晴没有阻拦。
她也站起身。
“林凡。”
她叫住他。
“注意安全。”
这句叮嘱。
带着几分真诚。
林凡脚步微顿。
回头看了她一眼。
点了点头。
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眉头微蹙。
这个林凡。
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她隐隐觉得。
这个男人。
或许会成为这场未知变故中的一个关键。
林凡走出办公室。
立刻感觉到商场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一些店铺已经提前拉下了闸门。
顾客们行色匆匆。
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保安们在各个楼层巡逻。
但他们自己也显得手足无措。
突然。
一声凄厉的尖叫。
从商场一楼中庭传来。
那声音。
穿透了所有的嘈杂。
带着极致的恐惧。
紧接着。
是更多人的惊呼。
哭喊。
物品落地的破碎声。
混乱。
在一瞬间爆发。
“怎么回事！”
有保安通过对讲机大吼。
回应他的。
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和更加混乱的背景音。
林凡心中一紧。
他快步冲向扶梯。
【鹰眼视觉】下意识地开启。
视野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动态捕捉能力大幅提升。
一楼中庭。
人群四散奔逃。
尖叫声此起彼伏。
而在混乱的中心。
一只狗。
一只体型异常壮硕的流浪犬。
正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人。
它的皮毛肮脏不堪。
沾染着暗红色的污渍。
身体比普通的成年犬大了近一圈。
肌肉虬结。
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最骇人的。
是它那双眼睛。
完全的赤红。
没有一丝属于正常生物的理智。
只有纯粹的疯狂与嗜血。
“啊——！”
又一个顾客被扑倒。
变异犬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撕扯。
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快跑！怪物！”
“保安！保安在哪里！”
呼救声。
绝望的哭嚎。
交织在一起。
林凡的瞳孔猛缩。
变异生物。
这么快就出现了。
而且。
是在人流密集的商场内部。
他看到苏晴。
她正在疏散顾客。
指挥着人们向安全出口转移。
她的脸上没有了办公室里的从容。
取而代之的是焦急与果断。
但她的力量。
在这样的混乱面前。
显得如此渺小。
那只变异犬似乎被尖叫声吸引。
它放弃了脚下已经不再动弹的受害者。
猛地转头。
赤红的眼睛。
锁定了正在呼喊的苏晴。
苏晴也察觉到了危险。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想后退。
但身后是慌乱的人群。
和一排装饰用的花坛。
她被逼到了角落。
变异犬低吼一声。
四肢发力。
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猛地扑向苏晴。
速度快得惊人。
“小心！”
林凡大吼。
声音却被淹没在嘈杂中。
他距离太远。
来不及了。
苏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绝望。
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从旁边的消防通道猛冲出来。
是林凡。
他没有选择扶梯。
而是直接从二楼的消防楼梯冲下。
速度快到了极致。
他手中。
握着一根刚刚从墙上掰下来的金属晾衣杆。
商场临时促销活动留下的道具。
此刻。
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畜生！”
林凡低吼。
凭借【鹰眼视觉】对变异犬动作的精准预判。
他侧身躲过变异犬致命的一扑。
同时。
手中的金属杆。
狠狠地抽向变异犬的腰部。
“嘭！”
沉闷的击打声。
变异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身体在半空中被打得一个趔趄。
翻滚着摔在地上。
它迅速爬起。
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林凡。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嘴角的涎水滴落在地。
带着一股腥臭。
苏晴睁开眼。
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林凡。
以及那只凶残的变异犬。
她捂住嘴。
惊魂未定。
刚才那一刻。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林凡没有回头。
他的全部注意力。
都集中在那只变异犬身上。
这东西的力量和速度。
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比普通野兽强悍太多。
“快走！”
林凡对苏晴低喝。
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苏晴没有犹豫。
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是累赘。
她深深看了一眼林凡的背影。
然后转身。
继续组织疏散。
变异犬再次发动攻击。
它吸取了教训。
动作更加迅猛。
也更加狡猾。
利爪挥舞。
带起阵阵恶风。
林凡凭借【基础格斗术】和【鹰眼视觉】。
勉强与之周旋。
金属晾衣杆在这种强度的对抗下。
很快就弯曲变形。
失去了作用。
林凡弃掉晾衣杆。
目光飞速扫过四周。
消防栓。
拖把。
他一把抄起旁边清洁工遗落的拖把。
木质的拖把杆。
勉强可以充当武器。
变异犬的攻击越来越疯狂。
它的爪子。
在林凡的手臂上。
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剧痛传来。
林凡闷哼一声。
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缓。
他不能退。
一旦他退了。
身后的那些普通人。
将毫无抵抗之力。
拖把杆很快被打断。
林凡赤手空拳。
险象环生。
他的一次躲闪不及。
被变异犬的肩部狠狠撞中。
整个人向后跌出几步。
胸口一阵气闷。
变异犬抓住机会。
再次猛扑上来。
张开血盆大口。
咬向林凡的咽喉。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
在地上一个翻滚。
险之又险地避开。
他顺势抓起身旁一个倾倒的金属垃圾桶。
用尽全力。
砸向变异犬的头部。
“哐！”
垃圾桶变形。
变异犬被打得头晕眼花。
动作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就是现在。
林凡看到了消防箱。
红色的箱体。
里面有消防斧。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
一脚踹开消防箱的玻璃门。
伸手。
握住了冰冷的消防斧。
沉甸甸的触感。
给了他一丝安心。
变异犬晃了晃脑袋。
再次锁定林凡。
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咆哮着冲来。
林凡双手紧握消防斧。
【鹰眼视觉】将变异犬的每一个动作都放慢。
他看到了破绽。
变异犬扑击时。
头部会微微下沉。
他深吸一口气。
不退反进。
迎着变异犬。
手中的消防斧。
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劈下。
“噗——！”
利斧入肉的声音。
消防斧精准地劈中了变异犬的头颅。
深深嵌入。
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脑浆。
喷溅而出。
变异犬的身体猛地僵住。
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赤红的眼睛。
渐渐失去了光彩。
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哀鸣。
然后。
重重地摔倒在地。
抽搐了几下。
便再无声息。
【叮！击杀初级变异生物，签到地点刷新：变异犬尸体旁。】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在林凡脑海中响起。
他没有丝毫犹豫。
心中默念。
“签到。”
【叮！签到成功！获得奖励：急救喷雾x3（瞬间治愈轻伤，缓解重伤）。】
林凡立刻从系统空间取出【急救喷雾】。
对着自己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轻轻一喷。
白色的雾气覆盖伤处。
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
疼痛迅速消退。
那道狰狞的伤口。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开始愈合。
短短几秒钟。
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红痕。
仿佛从未受过伤。
苏晴站在不远处。
她目睹了林凡击杀变异犬的全过程。
也看到了他手臂上那恐怖的伤口。
以及。
伤口瞬间愈合的奇迹。
她的嘴巴微张。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个男人。
一次又一次。
刷新着她的认知。
感激。
敬畏。
还有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
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商场内。
混乱并未完全平息。
但最直接的威胁已经解除。
警笛声由远及近。
很快。
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
随后是穿着防护服的防疫部门人员。
商场被迅速封闭。
林凡看着眼前的场景。
看着那具变异犬的尸体。
他知道。
这一切。
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血腥的。
残酷的开始。
更大的危机。
正在无声无息地逼近。
张强那种小角色策划的报复。
在这样的末日图景下。
显得如此可笑。
如此渺小。
他握了握拳。
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还有那三支【急救喷雾】。
这是他活下去的资本。
也是他保护自己。
或许。
还有保护其他人的资本。
世界变了。
他也必须变。
变得更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