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肺癌晚期诊断报告的那一刻,世界在我眼中失去了颜色。医生冰冷的宣判,
路人漠然的神情,都像一帧帧掉色的默片。我,陈宇,一个在城市里挣扎求生的孤儿,
生命只剩下最后一个月。可笑的是,我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荒唐的解脱。既然都要死了,
为什么不疯一次?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生,我掏出手机,
拨通了那个我连做梦都不敢打扰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我踩下油门,
冲向了那座城市之巅的摩天大楼。第一章“陈宇?有事?”电话那头,苏晚的声音一如既往,
清冷,疏离,像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她是我的学姐,也是我暗恋了八年的女人。
更是如今执掌市值千亿集团的冰山女总裁。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发出海啸般的轰鸣。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名为“理智”的弦,
正在一根根崩断。“学姐,我……我想见你一面。”我的嗓子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每个字都磨着声带。“我在开会,半小时后到地下车库。”她没有问为什么,言简意赅,
一如她的风格。“好。”挂断电话,我将那张判我死刑的诊断报告揉成一团,
狠狠砸在副驾驶座上。去他妈的肺癌晚期!去他妈的窝囊人生!既然老天只给我一个月,
我就要让这一个月,活得比过去二十五年加起来都精彩!半小时后,
黑色宾利在专属车位停稳。司机拉开车门,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套裙的苏晚走了下来。
她身姿高挑,曲线惊人,一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让整个地下车库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我开着我那辆破旧的二手车,像个鬼祟的影子,
停在阴影里。看着她朝电梯口走去,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就是现在!
我猛地推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苏晚身经百战,立刻察觉到了身后的恶风。
她猛地回头,美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在看清是我的一瞬间,那丝警惕化为了错愕。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给了我机会。我没有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右手捂住她的嘴,
左手拦腰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转身就朝我的破车冲去!“唔!”苏晚剧烈地挣扎起来,
修长的双腿在我身后乱蹬,高跟鞋敲打在我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力气比我想象中大得多,但我此刻被死亡的阴影和疯狂的爱意所笼罩,
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像一头蛮牛,将她塞进副驾驶,然后迅速绕回驾驶位,
锁死车门,一脚油门轰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破车像一头发疯的野狗,
冲出了地下车库,汇入茫茫车流。直到开出几公里,我才敢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苏晚已经冷静下来,她没有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陈宇,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有刺骨的冰寒,
“绑架上市公司总裁,这个罪名,足够你把牢底坐穿。”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学姐,无所谓了。”我腾出一只手,
将副驾驶上那团纸丢给她,“反正,我也活不过这个月了。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张皱巴巴的纸上,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展开。
当看清“肺癌晚期”那几个字时,她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我没再看她,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的路,
一字一顿地说道:“学姐,我喜欢了你八年。从大一你作为学生会主席在台上发言,
我就喜欢上你了。”“这八年,我像个懦夫,只敢在角落里偷偷看你。看你越来越优秀,
看你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变成天上的星星,我连仰望都觉得奢侈。”“现在,我快死了。
我不想带着遗憾进棺材。”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所以,学姐,
委屈你一下。”“这个月,陪我疯一次吧。”车厢里陷入了死寂,只有发动机在不甘地嘶吼。
许久,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股冰寒褪去了几分,多了一丝我听不懂的复杂情绪。“疯子。
”第二章我把苏晚带回了我的出租屋。一个位于城中村,不足三十平米,
充满了霉味和廉价泡面味的地方。这里和我那辆破车一样,是我卑微人生的缩影。
当苏晚踩着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站在这间陋室中央时,
我第一次为自己的贫穷感到无地自容。她环顾四周,眉头微蹙,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比她破口大骂更让我难受。“学…学姐,你先坐。”我指了指那张唯一的,
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破旧沙发。她没动,只是看着我。“陈宇,你想怎么样?”“我说了,
陪我一个月。”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卑微,“一个月后,我保证,
你会安然无恙。”“如果我不同意呢?”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我的灵魂。我笑了,
笑得有些凄凉。“你没有选择。”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世界。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呼救,或者逃跑。不过我保证,在你成功之前,
我会先从这十八楼跳下去。”人在濒死的时候,胆子总是会变得特别大。
我用我仅剩一个月的烂命,赌她不敢。苏晚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但她失败了。我的脸上,只有一片燃烧殆尽的灰烬。
我们对视了足足一分钟,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最终,是她先移开了视线。“我饿了。
”她淡淡地说道,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我愣住了。“什么?”“我说,
我饿了。”她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姿态依旧优雅得像个女王,“从中午到现在,
我只喝了一杯咖啡。”我看着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和我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没有歇斯底里的尖叫,没有痛哭流涕的求饶,甚至没有咒骂。
她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实,然后……开始点餐?“你想吃什么?
”我下意识地问。“随便。”这两个字,是世界上最难的题目。我打开冰箱,
里面只有几颗鸡蛋,一包挂面,还有半根快要风干的火腿肠。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的脸颊**辣地烧了起来。“那个……只有面条。”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会做?
”“会一点……”“那就去做。”我像个得到赦令的囚犯,逃也似的冲进了狭小的厨房。
烧水,下面,打鸡蛋,切火腿肠。十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火腿面被我端了出去。
卖相很差,味道……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我局促地把它放在苏晚面前的茶几上。“学姐,
将就一下。”苏晚看了一眼那碗面,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在我的惊愕的注视下,
她拿起了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很慢,很斯文,和我这间出租屋格格不入。
但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饿了。一碗面很快见底,她甚至把汤都喝了半碗。放下筷子,
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抬头看我。“陈宇,我需要洗澡,换身衣服。”“哦,好。
”我连忙点头,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浴室在那边,热水器可能有点老旧,
你……”“我的衣服。”她打断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她一身高级定制,
总不能穿着这个睡觉。可我这里哪有女人的衣服?“我……我去给你买?”“现在?
”她挑了挑眉。已经深夜了。“那……”我窘迫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苏-晚-叹了口气,
站起身,径直走向我的衣柜。她打开柜门,里面是我那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
她从中挑了一件最大的T恤,又看了看我。“转过去。”我立刻像个木头人一样,面朝墙壁,
站得笔直。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脏。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这八年来她的一颦一笑。“好了。
”我转过身,呼吸瞬间停滞。她穿着我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长度刚好遮到她的大腿根。
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晃眼。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褪去了女王的凌厉,多了一丝居家的慵懒和致命的诱惑。我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我睡哪?”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杀伤力有多大。“你……你睡床。
”我指了指那张一米五的单人床。“那你呢?”“我睡沙发。”她没再说什么,
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上去,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我僵在原地,直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才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走到沙发上躺下,看着天花板,
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我绑架了我的女神。她没有报警,没有反抗,
甚至还吃了我做的面,穿着我的衣服,睡在了我的床上。这一切,
都因为那张该死的诊断报告。我的人生,从今天起,彻底驶入了另一条疯狂的轨道。
第三章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苏晚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成了她的专属“狱警”兼保姆。每天早上,我会做好简单的早餐,然后坐在沙发上,
看着她在床上处理公务。是的,她居然说服我,让我给她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
用她的话说:“公司一日不可无主,我消失太久,会引起董事会恐慌,到时候警察找上门,
你的‘二人世界’就结束了。”我被她说服了。于是,我的出租屋里出现了奇葩的一幕。我,
一个“绑匪”,在客厅看电视,玩手机。而“人质”,则在床上运筹帷幄,通过视频会议,
处理着上亿的生意,偶尔还会因为下属的愚蠢而气得脸色冰冷。每到饭点,
我会做好饭菜端到她床边。她从不挑食,我做什么,她吃什么。晚上,她睡床,我睡沙发。
我们之间交流不多,但那种诡异的和谐,让我时常会忘记,我是一个绑匪,而她,
是我的阶下囚。这天中午,我照例端着一盘番茄炒蛋走进卧室。苏晚正戴着蓝牙耳机开会,
看到我进来,她对那边说了一句“休息十分钟”,然后摘下了耳机。“学姐,吃饭了。
”她点点头,接过盘子。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退出去,而是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陈宇,
有事?”她一边吃,一边问。“嗯。”我看着她,
“外面……应该已经因为你失踪闹翻天了吧?”苏晚的筷子顿了一下。“还好,
我对外宣称出国考察,暂时还能稳住。”她抬起眼,“不过,赵天龙那边,可能瞒不了多久。
”赵天龙。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他是赵氏集团的太子爷,
也是苏晚最疯狂的追求者。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行事张狂,目中无人。
我见过他。有一次,他开着一辆骚红色的法拉利去学校找苏晚,被苏晚当众拒绝后,
他指着苏晚的背影,对身边的人说:“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她在我的床上唱征服。
”从那天起,他就是我心里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在找你?”我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每天给我打几十个电话,发上百条信息。”苏晚的语气很平淡,“以他的性格,
恐怕很快就会失去耐心,动用关系全城搜索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赵天龙,是能让这座城市抖三抖的人物。
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找,我这间小小的出租屋,根本藏不住。“怕了?”苏晚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怕。”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反正我烂命一条,
死在哪里都一样。我只是……不想让他找到你。”我不想我用生命换来的最后一个月,
被那个杂碎玷污。苏晚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放下碗筷,突然问我:“陈宇,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病是假的呢?你还会这么做吗?”我愣住了。如果病是假的?
那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不折不扣的犯罪。我会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她的皮肤像最上等的丝绸,细腻,冰凉。她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学姐,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没有如果。”“对我来说,这就是结局。”“能这样陪着你,
哪怕只有一个月,也值了。”说完,我收回手,逃也似的走出了卧室。我怕再多待一秒,
我就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我不知道,在我身后,苏晚看着我的背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第四章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死期”也越来越近。
我和苏晚的关系,依旧维持着那种微妙的平衡。但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她不再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工作上,偶尔,她会走到客厅,和我一起看一部老电影。
她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会问我大学时的趣事,
会问我毕业后的经历。而我,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每天为她做饭,
习惯了听她在卧室里用流利的英文开跨国会议,习惯了在沙发上闻着从卧室飘来的,
属于她的淡淡馨香入睡。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不像是绑匪和人质,
更像是一对……同居的情侣。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恐慌,又带着一丝病态的甜蜜。这天晚上,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滚滚。我正在厨房洗碗,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我心中一紧,立刻冲了进去。只见苏晚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蒙着头,身体在微微发抖。
“学姐?你怎么了?”我连忙上前。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打雷……我怕。
”我这才想起来,以前在学校时就听说过,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大学霸,唯独怕打雷。
我犹豫了一下,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隆起的被子。“别怕,我在呢。”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窗户都被震得嗡嗡作响。被子里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心一横,
掀开被子的一角,也钻了进去。被窝里,苏晚的身体一片冰凉。我没有丝毫犹豫,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像一块被冻住的石头。“别动。
”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也许是我的怀抱给了她安全感,也许是她真的被雷声吓坏了。
几秒钟后,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甚至下意识地朝我怀里缩了缩。
我能闻到她发丝间清雅的香气,能感觉到她玲珑的曲线紧贴着我的胸膛。我的心跳,
瞬间乱了节拍。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听着窗外的风雨雷电,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渐歇,雨声也小了。
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她睡着了。我低头看着她。睡梦中的她,
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和伪装,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嘴角微微翘着,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我看得有些痴了。鬼使神差地,我低下头,轻轻地,
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像羽毛划过,轻柔而珍贵。做完这一切,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这是……在亵渎我的神明。我正准备悄悄退开,苏晚却忽然在梦中呓语了一句。
“陈宇……别走……”她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
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了。酸涩,甜蜜,混杂着无尽的绝望,瞬间将我淹没。苏晚,
原来你……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他妈的绑匪,去他妈的人质。这一刻,
我只想做一个抱着心**的,普通的男人。哪怕,天亮之后,就是末日。
第五章第二天早上,我是在沙发上醒来的。昨晚,我最终还是没有留在床上。
在苏晚沉沉睡去后,我像个小偷一样,悄悄地退了出来。我不敢。我怕自己会失控,
会玷污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我走进卧室,苏晚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电脑,
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山女总裁模样。仿佛昨晚那个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呓语着不让我走的人,只是我的幻觉。看到我进来,她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
然后又落回屏幕上。“早。”“早。”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冰点。
我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坦然。这或许才是我们之间最正确的距离。
我默默地收拾好房间,准备去做早餐。就在这时,我那个破旧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我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请问是陈宇先生吗?
这里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声。我的心,咯噔一下。医院?
难道是……我的病情又有什么变化?“我是。”我的声音有些干涩。“陈宇先生,是这样的。
关于您之前的体检报告,我们这边出现了一点失误。经过复核,
我们发现……”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脑子里,
像有无数个炸雷同时响起,炸得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所以,您并没有得肺癌,
只是有点轻微的支气管炎。之前是我们将另一位同名同姓的患者的报告,错发给您了。
我们对此表示万分抱歉,希望您能……”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只听到了那几个字。报告……拿错了?我……没得癌症?我猛地抬头,看向卧室里的苏晚。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正蹙眉看着我。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不似凡人。而我,一个健康得能打死一头老虎的正常人,
却把她绑架到了我这个狗窝里,囚禁了半个多月。我的手开始发抖,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电话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完了。一切都完了。之前,我以为自己是“死刑,缓期一个月执行”。
现在,我才发现,我他妈是“**犯罪,罪加一等”!我看着床上还在蹙眉看着我的女人,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现在去自首,坦白从宽,能不能……判个无期?第六章“陈宇,
你脸色很难看。”苏晚的声音将我从无边的恐惧中拉了回来。她已经放下了电脑,
正定定地看着我,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该怎么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个乌龙?我没病,
我只是个因为拿错报告就脑子发热,犯下滔天大罪的蠢货?她会怎么看我?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无可救药的罪犯?她会立刻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走,
然后用尽所有手段,让我把牢底坐穿。一想到那个后果,我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苏晚见我迟迟不说话,脸上的担忧更浓了。
她甚至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别过来!”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着后退了一步。
苏晚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停住了动作。我看着她,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呼吸都变得困难。不行,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能。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没事。”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才医院打电话来,
说……说我的情况不太好,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撒谎。在极致的恐惧下,
我选择了撒谎。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更加荒唐的真相。我说完,不敢看苏晚的眼睛,
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感觉到,苏晚的视线像X光一样,
在我身上来回扫描,似乎要将我彻底看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我快要被这窒息的沉默压垮的时候,苏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傻瓜。”她的声音很轻,
很柔,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没有怀疑?“过来。”她朝我招了招手。我像个被抽了线的木偶,一步步挪到床边。
她伸出手,拉住了我冰冷的手掌。她的手很暖,很软。“陈宇,看着我。”我抬起头,
对上她的眼睛。那双曾经像寒潭一样的眸子里,此刻,竟盛满了温柔和……心疼?
“不管还能撑多久,”她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道,“剩下的日子,我陪你。”轰!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她说什么?她要陪我?在我“时日无多”的时候,她选择留下来,
陪我走完最后一程?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同样巨大的愧疚,像两股海啸,在我心中猛烈地碰撞,
几乎要将我撕裂。我何德何能?我这个欺骗了她,囚禁了她的罪犯,何德何能,
能得到她如此的回应?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猛地低下头,
不想让她看到我此刻的狼狈。“学姐,我……”“什么都别说。”她用另一只手,
轻轻捂住了我的嘴,“陈宇,你之前问我,如果病是假的,你会怎么样。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我现在回答你。”她看着我,目光灼灼。“就算病是假的,
我也认了。”“这半个多月,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轻松,最像‘人’的日子。不用带着面具,
不用算计人心,不用在刀光剑影的商场里厮杀。”“我甚至……有点喜欢上这种日子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炸开。我彻底傻了。我看着她,
看着她脸上那抹淡淡的,却真实无比的笑容,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不可能。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也喜欢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死死掐灭。别做梦了,陈宇。你是谁?
你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一个绑架犯。而她,是天上的星星。她这么说,
一定只是出于同情。对,一定是同情一个快死的学弟。我这样告诉自己,
心里的愧疚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几乎让我窒息。苏晚,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
我就越是万劫不复。
第七章就在我被巨大的愧疚和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折磨得快要疯掉的时候,门外,
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剧烈砸门声。“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苏晚!你别怕,
我来救你了!”是赵天龙的声音!他那标志性的,嚣张跋扈的嗓音,就算隔着一扇门,
也清晰可辨。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还是找来了。“陈宇!你这个**!
马上给我滚出来!敢动我赵天龙的女人,老子今天非把你剁了喂狗!”门被砸得咚咚作响,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踹开。苏晚的脸色也变了,她立刻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身边,
压低声音道:“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我不知道。”我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大脑飞速运转。报警?不行。警察一来,我绑架的事实就彻底暴露了。硬拼?
赵天龙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肯定带了不少人。怎么办?“陈宇,你别冲动。
”苏晚看出了我的紧张,抓住了我的手臂,“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先躲起来,
我出去应付他。”“不行!”我断然拒绝。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个疯子?我做不到。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面。“砰!”一声巨响,门锁被整个踹开,木屑纷飞。
赵天龙带着四个黑西装的壮汉,一脸狰狞地冲了进来。当他看到我和苏晚站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