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罕见地给周景年盛了几个饺子。
周景年扫了一眼谭思礼碗里圆滚滚、完整的饺子,再看看自己碗里的“片汤”,平静地放下筷子。
原本不想问的,可被这一碗烂饺子激荡起的不甘还是让周景年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没去?”
宋若莹却一脸愕然,反问道:“没去什么?”
宋若莹竟然不知道。
就在刚刚,谭思礼突然一拍大腿,愧疚道:“若莹,我忘了告诉周哥,你要送小鱼去上课,领证的事情推后了。”
小鱼是谭思礼邻居家的妹妹。
滑稽与愤怒充斥了周景年的胸口,他恨不得一拳打在谭思礼那张假装愧疚实则得意洋洋的脸上。
可与此同时,一股微弱的火苗在他心中颤颤巍巍地燃起,好像死灰复燃。
下一秒,火苗就被宋若莹亲手浇灭。
她的眉目舒展,轻描淡写道:“忘了就忘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啪的一声,周景年清晰地听到脑海中某根摇摇欲坠的弦终于崩断的声音,他木然吐出一句话。
“你如果不想和我结婚,咱俩的婚事可以取消。”
周景年和宋若莹青梅竹马,年少时便相知相爱。
他俩早早说好,等到年龄就结婚。
可在宋若莹的战友谭思琴牺牲后,一切都变了。
谭思琴将唯一的弟弟托付给宋若莹,周景年也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宋若莹不再记得周景年的生日,反而事无巨细地照顾谭思礼的生活,她所有对周景年的原则都在谭思礼面前让步。
只因为谭思礼夜不安枕,宋若莹便毫不犹豫地从周景年脖子上取走了她送的护身符。
周景年摸着空荡荡的脖颈,只觉得心也跟着空荡荡没个着落。
而谭思礼一个渴望的眼神,也可以让宋若莹在冬日的冰面上松开周景年的手。
周景年去追她,反倒因为不熟练而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冰面上。
他狼狈地趴着,看宋若莹拉着谭思礼在冰上滑了一圈又一圈,像一对相爱的情侣。
就连婚姻登记这样的大事,宋若莹也因为谭思礼而屡屡迟到爽约。
第一次爽约是因为谭思礼病了,第二次是因为要送他去面试,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送,宋若莹却偏要自己去,只因为那是谭思礼的请求。
周景年终于明白,谭思礼永远在宋若莹心中都会比他重要。
积聚在胸口许久的委屈和不甘让周景年第一次提出和宋若莹取消婚事,宋若莹却只是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道:“婚姻是人生大事,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
谭思礼也跟着劝道:“周哥,你心里要是不痛快就骂我,别和若莹生气。她在前线工作非常危险,你别让她大后方不稳。”
换做以往,这种居高临下的说教口气足以让周景年气的太阳穴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