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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二岁那年,因为家庭变故被送到了孤儿院。
我刚去没多久,就被那里的孩子欺负。
是沈砚书,他只比我大一岁,瘦瘦的,但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下了所有的拳头。
他总是疼的次牙咧嘴,还反过来安慰我:
“别哭了,我最爱吃糖了,以后我叫你棠棠好不好,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从那时起,我那颗孤寂的心,就只为他而跳动。
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一起离开了孤儿院。
我们勤工俭学,他去工地上搬砖,我就跑去发传单端盘子。
我们没有家,没有背景,但我们有彼此。
我们俩寄居在十平米的出租屋,甚至没有独立厕所,可我们从未觉得苦。
沈砚书每晚收完工,都会给我带一瓶冰镇汽水。
我俩靠在一起看着星星,听着他在我耳边许诺。
“棠棠,你最喜欢海了,等我有钱了,就给你买一座带海的别墅。”
那时候,我望着他闪烁的眸光,觉得此生有他足矣。
结婚第二年,他决定创业。
我抛下了所有,成了他公司的第一个员工。
为了拿下第一个千万项目,他喝到了胃出血。
而我,不甘心躲在他的臂弯下,我极力讨好那个男人,甚至蹲在地上,给那个满身肥肉的大老板擦皮鞋。
好在,生意总算谈拢了。
可沈砚书,却抱着我哭了半宿。
“棠棠,对不起。”
“我一定会成功的,我发誓,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我紧紧抱住他,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屈辱都值了。
我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帮他打理公司,拉拢人脉。
就是在那时,我遇到了林鹿。
她十八岁就辍学当前台,看着她和我相似的眉眼,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孤儿院被欺负的自己。
我认她当了妹妹,供她上学,希望她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原本一切都在变美好,我们的事业如日中天,爱情甜蜜。
可三年前,过马路时沈砚书走了神,一辆失控的货车冲了过来。
我毫不犹豫推开了他,然后变成了植物人。
我曾笃信此情不渝,可命运弄人,我用命换来他平安无虞,
可他却踩着我的血肉,把本属于我的,尽数给了别的女人。
楼下传来了刹车声,也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们回来了,很快,隔壁房间响起了林鹿娇媚的声音。
“砚书哥,你抱我到床上去好不好?我脚疼。”
沈砚书低沉的笑声飘到我耳边,带着浓浓的情欲。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林鹿的娇喘。
“砚书哥,你等不及了吗?”
沈砚书的声音沙哑:
“嗯,想你想了一整晚了。”
我紧接着,是重物倒在床上的闷响,还伴随着衣物被撕扯的声音。
那些声音仿佛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
许是情绪不断起伏,我的身体再次失控。
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涌出,尿布湿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没换了。
我瘫在床上,感受着自己的失态,屈辱蔓延全身。
隔壁仍在颠鸾倒凤,抵死缠绵时,我听到了沈砚书的闷哼声。
“砚书哥,植物人真的不会听见吗?”
“植物人是没有感知的,就算听见,也只会当做是梦境。”
我死死地攥紧手指,试图用疼痛来让大脑清醒。
我不能死,我要好好的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响了,灯被猛地打开。
“好臭啊,我就说肯定是她拉在床上了,真是恶心!”
我眼睛能睁开了一条缝,借着灯光,我看到了沈砚书的脸上的厌恶。
他迅速退了几步,如同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真是麻烦。”
他低声咒骂着,烦躁的抓头发。
林鹿站在门口,她捏着鼻子,不断的尖叫。
“砚书哥好臭啊!我们快出去吧!”
“她现在就是一摊烂肉,你还想跟这个烂肉过十周年吗?”
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我看到沈砚书停顿半晌,朝我走了过来。
他将我翻了个身,粗暴地清理着床单上的脏东西。
“她还得陪着我演一出戏,一会儿天亮了员工就来了,我不能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沈砚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开始歇斯底里。
“真是恶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我的事业不顺,为什么我没有好家庭,为什么她不死在三年前!”
最后那句话,重重地砸向我残存的灵魂。
仿佛电流般**到了我的神经,在那一刻,我所有的感官恢复正常。
我那两年未曾清晰的感官,在那一刻,被这极度的恶毒**得瞬间复苏。
但我的肢体,还像灌了铅,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我紧闭着眼睛,总有一天,我会挣脱囚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