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石庆年认回我,沪城就热闹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要嫁给贺瘫子的会是石砚溪。
她是继女,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会被当作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沈确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一日比一日殷勤地出现在石家,守着石砚溪。
好几次看着贺家络绎不绝地派人送来各式各样的礼物,沈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紧张和难看。
石家早没了我的房间,只拾掇出一间佣人房让我暂住。
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去往贺家的准备,反倒没了牵挂。
每天固定时间去疗养院看弟弟。
明知道石庆年是拿他做人质牵制我,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在疗养院里至少不再担心没有医药费。
石砚溪挑着没人的时候,就现出原形来。
她抱着手臂靠在门上。
“好可惜,你的房间现在住着我的狗。”
“哦,你还不知道吧,那是沈确送我的,我只是随口说喜欢,他就挑了一条血统最纯的送我。”
我咽下佣人拿来的早餐。
“狗都比你血统纯。”
她脸色微变,“石钟毓!”
我连余光都不想瞥向她。
“不叫姐姐了?是不是心里清楚,你比我还大一岁?”
她顿时闭上了嘴。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
石庆年并不如他表现的那么爱我妈妈。
他早就和白月光暗渡陈仓,之所以逼着我妈离开石家,是为了接他和赵晨蕊的私生女回来认祖归宗。
可惜赵晨蕊也是个短命的,嫁进来没两年就病死了。
我太清楚石庆年的为人,他哪有肚量这么宠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女?
我忘不了妈妈寻死前几天说过的话。
“他不爱我,何苦骗我冤枉我?说实话多好,我又不是不愿意离开。”
就像现在,眼看着外面传得越来越热闹。
石庆年已经坐不住了。
我提出早一个星期去往贺家筹备婚礼,他一口答应下来。
“你放心,只要你顺利完婚,我不会亏待你弟弟。”
我心下冷意陡生,只希望以后他知道真相后不会追悔莫及。
打包好要寄给沈确的东西,我对石家再没了半点留恋。
离开的那天早上,石砚溪趴在窗台上用力地冲我挥手。
“再见,姐姐!”
“祝你幸福哦。”
她很兴奋,前所未有地兴奋。
我没有回头,只是坐进车里时,远远地瞟了她一眼。
前面来自贺家的司机转过头来。
“石小姐,贺少的电话。”
我迟疑了下,接过来。
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以后夜阑是你的了,老板娘。”
我悚然直起身来,记起了这个声音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