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心动的信号

薇薇安:心动的信号

主角:薇薇安艾琳
作者:谜与迷华

薇薇安:心动的信号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8-26

1纸爱心的秘密薇薇安记得,她的世界曾经是有颜色的。

那颜色藏在父亲宽厚手掌的纹路里,藏在他朗声大笑时眼角堆起的褶皱里,

也藏在他为她折叠的每一颗纸爱心里。那些爱心,用的是最便宜的彩色纸,

红的像夏日熟透的樱桃,黄的像午后洒进窗棂的阳光,蓝的像雨后初霁的天空。

每当她因为同学嘲笑她“没有妈妈的野孩子”而哭着跑回家时,父亲总会把她抱在腿上,

用粗糙却温暖的指腹揩去她的眼泪,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彩纸。“薇薇,看这里。

”他的声音像老旧的大提琴,沉稳而醇厚,“世界的烦恼,就像这张平平无奇的纸。你看,

它现在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能划伤人的手。”他一边说,

一边灵巧地对折,压平,翻转,“但是,只要我们给它一点耐心,一点爱,

你看……”纸张在他的手中翻飞,像一只被驯服的蝴蝶。很快,

一个饱满立体的爱心就出现在他的掌心。“你看,它就变得温柔了。

”他把那颗小小的、脆弱的纸心放进薇薇安的手心,“它把所有的棱角都藏起来,

变成了爱你的形状。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就看看它,告诉自己,爸爸的爱在这里,

它比任何尖锐的话语都更有力量。”薇薇安的世界,就是由这样一颗颗纸爱心搭建起来的。

它们被她珍藏在一个雕花木盒里,那是她唯一的宝藏。她没有母亲,至少,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父亲很少提及那个女人,只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一个比天空更远的地方。薇薇安似懂非懂,她只知道,那个女人的家族,

是她和父亲生活中一道看不见的墙。他们很有钱,很有地位,他们看不起当画家的父亲,

觉得他给不了那个女人想要的生活。于是,墙筑起来了,母亲在墙的那一边,

父亲和她在这一边。离婚协议书是薇薇安无意中翻到的,夹在一本厚重的艺术史里。

上面有父亲龙飞凤舞的签名,还有一个她陌生的、娟秀的名字——艾琳·格兰维尔。

格兰维尔,这个姓氏像一颗冰冷的石子,在薇薇安幼小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寒冷的涟漪。

她曾偷偷在图书馆的报纸上查过这个名字,格兰维尔家族,是这座城市真正的名门,

他们的产业遍布金融与地产,报纸上刊登的家族合照里,每个人都穿着考究,

表情矜持而疏离。薇薇安看不出哪个是她的母亲,他们看起来都一样,

像是生活在另一个星球的人。父亲从不让她为这些事烦恼。

他靠卖画和做美术家教维持着两人清贫却温馨的生活。他们的公寓很小,

客厅里总是堆满画架和颜料,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咖啡混合的奇特味道。

那是薇薇安认为的、世界上最安心的味道。父亲会教她画画,握着她的手,

一笔一笔地勾勒出云朵和飞鸟。他会带她去郊外的田野写生,在金色的麦浪里追逐蝴蝶。

他会在深夜她做噩梦时,抱着吉他坐在她床边,轻声弹唱一首古老的摇篮曲。他用尽全力,

一个人扮演了父亲和母亲两个角色,试图填补她生命中那个巨大的缺口。

薇薇安也懂事地从不追问,她把对母亲的所有好奇和渴望,都转化成了对父亲更深的依恋。

她以为,只要有父亲在,她的世界就是完整的,就是彩色的。然而,命运的残酷在于,

它总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给你最沉重的一击。那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二下午,

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父亲要去城西的画廊送一批新完成的画作。出门前,

他还像往常一样,揉了揉薇薇安的头发。“爸爸晚上回来给你带你最爱吃的栗子蛋糕。

”他笑着,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宠溺。“嗯!爸爸开车小心。”薇薇安踮起脚,

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她看着父亲的旧车消失在街角,然后回到房间,拿出那个雕花木盒,

一颗一颗地数着里面的纸爱心。一百二十七颗。她想,等凑够一百三十颗,

就送给爸爸当生日礼物。她等了很久,天色从灰白变成墨黑,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栗子蛋糕没有等来,父亲也没有回来。她开始感到不安,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父亲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时间在寂静中被拉得无限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直到午夜,门**终于响起。薇薇安欣喜若狂地冲过去,

以为是父亲忘了带钥匙。可当她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两张陌生的、充满同情的脸。

他们穿着警察制服,帽子拿在手里,神情肃穆。“请问……是罗德尼先生的家吗?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警察轻声问。薇薇安点点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无法呼吸。

“我们很遗憾地通知你……”后面的话,薇薇安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她的耳朵里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有一千列火车同时从她脑子里呼啸而过。车祸,

连环追尾,当场死亡……这些词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她的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不记得警察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沙发上的。她只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客厅里还残留着父亲的味道,

画架上还立着他未完成的画,咖啡杯还放在茶几上,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可他永远不会回来了。这个认知,像一座山,轰然倒塌,将薇薇安压在下面,粉身碎骨。

世界失去了颜色。红色不再是樱桃,而是刺目的鲜血。黄色不再是阳光,

而是死亡通知单上冰冷的纸色。蓝色不再是天空,而是太平间里蒙在父亲脸上的白布下,

那一片青紫的冰冷。父亲的葬礼简单而冷清。画廊老板来了,几个父亲教过的学生来了,

邻居们也来了。他们说着一些安慰的话,但那些话语空洞而遥远,

无法穿透薇薇安耳边那层厚厚的隔音膜。她像一个木偶,任由人摆布,机械地鞠躬,道谢。

她看到了格兰维尔家的人。他们坐着黑色的豪车前来,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老人,大概是她的外公。他们没有靠近,

只是远远地站着,像是在参加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商业活动。他们的目光扫过薇薇安,

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许还有嫌弃。

薇薇安没有看到那个叫艾琳·格兰维尔的女人。她或许来了,

藏在那群面无表情的人之中;或许,她根本就没来。这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2绝望的边缘葬礼结束后,生活陷入了停滞。薇薇安把自己锁在公寓里,拒绝见任何人。

学校打来电话,她不接。社区的工作人员上门探访,她不开门。她不吃不喝,只是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块水渍,形状像一只哭泣的眼睛。她瘦得很快,

眼窝深陷,脸颊苍白得像一张纸。公寓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食物在冰箱里腐烂,

灰尘覆盖了所有的家具。那个充满颜料和咖啡香味的、温暖的家,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坟墓。

她开始出现幻觉。她总能听到父亲在叫她的名字,“薇薇安,薇薇安……”她会猛地坐起来,

四处张望,但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她会闻到松节油的味道,

看到父亲坐在画架前专注的背影。但当她伸出手去触摸时,那幻影便如青烟般消散。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被掐灭。这种反复的折磨,比单纯的绝望更令人痛苦。她开始恨,

恨那个肇事的司机,恨这个冷漠的世界,甚至恨父亲,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来。

但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孤独和悲伤。她想念父亲的怀抱,想念他温暖的手,

想念他为她折的纸爱心。她走到那个雕花木盒前,打开它。

一百二十七颗爱心静静地躺在里面,五彩斑斓,却像是在嘲笑她此刻灰白的世界。

她拿起一颗红色的爱心,放在手心。它那么轻,那么脆弱,再也感觉不到父亲的温度。

她用力一捏,那颗爱心就变成了一团丑陋的纸屑。她疯了一样,把盒子里的爱心全部倒出来,

一颗一颗地撕碎,揉烂。她要毁掉这些虚假的温柔,毁掉这些无用的安慰。她一边撕,

一边哭,哭声嘶哑而绝望,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当最后一颗爱心也被她摧毁后,

她瘫坐在地上,被五颜六色的纸屑包围。她环顾这个空荡荡的、充满死亡气息的房间,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去找爸爸。是的,去找他。他去了那个比天空更远的地方,

她也要去。也许在那里,他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再也没有格兰维尔,再也没有车祸,

再也没有分离。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疯狂地生根发芽,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死亡,

这个曾经让她恐惧的词语,此刻却充满了诱惑,像一个温柔的许诺。她站起来,

脚步虚浮地走向窗边。这是七楼,不高,但足够了。她推开窗户,冰冷的风灌了进来,

吹起她散乱的头发。楼下的街道车水马龙,行色匆匆,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女孩的消失,

就像没有人会注意到一片落叶的飘零。世界在她眼中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色块,

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她爬上窗台,身体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她闭上眼睛,

准备迎接最后的坠落。父亲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他一贯的温柔笑容。“爸爸,

我来找你了。”她轻声说。就在她身体前倾,即将告别这个世界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风,

卷着一片东西,轻飘飘地打在了她的脸颊上。那触感很奇特,不像雨滴那么冰冷,

也不像飞虫那么令人惊扰。它轻柔地贴在她的皮肤上,带着一丝植物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

薇薇安的动作停滞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伸手从脸上拈下那片东西。那是一片叶子。

一片脉络清晰的、边缘带着细微锯齿的、真正的叶子。可它的形状,却是一颗完美的爱心。

不是近似,不是神似,而是像用最精密的模具切割出来的一样,一颗饱满的、标准的爱心。

它的颜色是初秋的嫩黄,带着一点点即将枯萎的褐色边缘,在灰暗的天光下,

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薇薇安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呆呆地看着掌心里的这片叶子,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怎么可能?

世界上怎么会有长成爱心形状的叶子?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逻辑都瞬间蒸发。

一个荒谬而又充满诱惑力的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她被绝望笼罩的黑暗世界。是爸爸。

是爸爸送来的。他知道,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就在身边,在风里,在空气里。他不能说话,

不能现身,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她,来告诉她,他还爱着她。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

用一颗爱心,来抚平她的所有伤痛。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如此真实,

以至于薇薇安毫不怀疑。她颤抖着,将那片爱心叶子紧紧地贴在胸口,

仿佛那是父亲温暖的手掌。眼泪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

而是劫后余生的、带着巨大慰藉的泪水。“爸爸……”她哽咽着,从窗台上爬了下来,

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爸爸……你还在……你还在……”她把那片叶子当成了神迹,

当成了她和父亲之间唯一的、最后的联系。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夹进一本厚书里,

像对待最珍贵的钻石。这个秘密的发现,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她开始吃饭了,

虽然只是机械地吞咽。她开始打扫房间,把那些腐烂的食物和堆积的垃圾清理出去。

她甚至开始重新折纸爱心,用她能找到的一切纸张——报纸、广告传单、旧书页。

她不再撕碎它们,而是把它们一颗一颗地摆在窗台上,像是在回应父亲的那个信号。

她的世界依然是灰色的,但灰色之中,有了一点微光。那片爱心叶子,就是她的太阳。每天,

她都会把叶子拿出来看上几十遍,对着它喃喃自语,告诉父亲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想了什么。她活在自己构建的、与父亲的灵魂对话的世界里。她知道这很疯狂,

如果告诉别人,一定会被当成精神失常。但她不在乎。这是属于她和父亲的秘密,

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奇迹。3神迹的真相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

在她几乎要完全沉浸在这个幻象中的时候,门铃再次响了。薇薇安以为又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不耐烦地走过去,准备随便应付几句就关门。但当她透过猫眼向外看时,却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

头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她的神情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但依然无法掩盖她出众的气质。她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人物。

薇薇安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见过这张脸,在报纸上,在那些关于格兰维尔家族的报道里,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记得。艾琳·格兰维尔,她的母亲。薇薇安的手僵在门把手上,

不知道是该开门,还是该假装家里没人。这个在她生命中缺席了十几年的女人,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在她最不需要的时候。门外的女人似乎知道她在里面,

并没有不耐烦地再次按铃,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优雅的雕塑。最终,

薇薇安还是转动了门把手,拉开了一条缝。她用戒备的、审视的目光看着门外的女人,

没有开口。“薇薇安?”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她的目光落在薇薇安消瘦苍白的脸上时,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痛楚。薇薇安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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