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我回来晚了

阿沅,我回来晚了

主角:钟名桃花苏凛
作者:想吃个雪糕

阿沅,我回来晚了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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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顾沅,曾经也是个被捧在手心的侯府嫡女。我的阿顷哥哥说过,

我笑起来像桃花一样好看,还偷偷刻了木簪送我,说长大一定要娶我。可我们谁也没想到,

命运开的玩笑这么狠。一夜之间,他家破人亡,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

则成了父亲手里换取权势的棋子。先是嫁给病弱的丞相之子,他死了,

我成了人人唾弃的“克夫”之人。接着,又被塞给了那个以虐打妻子出名的户部侍郎。

几年里,我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旧伤叠着新伤。支撑我活下去的,

只有手里那枚早已磨得光滑的桃花木簪,和记忆里那个温暖的少年。直到那天,

我在深渊里抬头,看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可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冷,

那么陌生。他不认我,却在我最绝望时,递来一瓶伤药,只留下两个字:“信我。”我信了。

可当他终于搅动风云,将我救出地狱时,太医却看着我千疮百孔的身子,

只说了四个字:油尽灯枯。阿顷哥哥,我好像……等不到桃花再开的时候了。

1桃花烙我叫顾沅,是永宁侯府的嫡女。别人都说我命好,生在锦绣堆里。可我知道,

我的命,就像我手里这枚桃花木簪,看着精致,内里却早已被磨得没了脾气。

冰凉的木簪被我紧紧攥在手心,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不是那个刚从丞相府被送回来的、克死了丈夫的“不祥之人”。“**,您就吃一口吧,

这都一天了……”贴身丫鬟春桃红着眼圈,端着一碗早已凉透的莲子羹,声音带着哭腔。

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曾有一片极好的桃林,是我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春桃,

”我轻声问,嗓子有些哑,“外面的桃花,开了吗?”春桃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这才刚入秋,哪来的桃花啊……”是啊,才刚入秋。可我的人生,好像早就入冬了。

我的记忆里,最好的日子,都停在了六岁那年的春天。那时的侯府,还没现在这么冷清。

那时的我,也还是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阿沅!慢点跑!小心摔着!

”身后传来清朗又带着点焦急的童声。我提着裙摆,跑得飞快,故意不理他。

粉色的裙裾扫过刚冒头的青草,带着泥土的香气。“哼,

谁让你昨天跟王尚书家的小子去骑马,都不带我!”我跑到那棵最大的桃花树下,

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追来的男孩比我高一个头,

穿着月白色的锦袍,额头跑出了细密的汗。他是镇北王府的世子,谢顷,我的阿顷哥哥。

他无奈地看着我,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亮得惊人。“我那不是……那不是怕你摔着嘛!

那马烈得很!”“借口!”我扭过头,看着树上簇簇盛放的桃花,“你就是嫌我累赘!

”“我没有!”他急了,绕到我面前,脸都憋红了,“我谢顷对天发誓,要是嫌顾沅累赘,

就叫我天打雷劈!”我被他认真的样子逗得想笑,但还是强忍着:“光说有什么用。

”他看着我,忽然也笑了。然后,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到我面前。

“喏,给你的。”那是一枚木头刻的桃花。花瓣层层叠叠,虽然雕工有些稚嫩,

却透着十二分的用心。我愣住了。“你……你哪儿买的?”“什么买的!

”他有点不高兴地撇撇嘴,“我亲手刻的!你看,手都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他摊开手掌,

指腹上果然有几道浅浅的伤痕。我的心一下子就像被羽毛扫过,软得一塌糊涂。

“你……你刻这个做什么?”我的声音小了下去。他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特别认真地说:“因为你笑起来最好看,像桃花一样。”我的脸“唰”地就红了。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阿沅,以后你别对别人那么笑,就对我一个人笑,行不行?

”“为什么?”我故意问。“因为……因为我想以后每天都看到你笑!”他像是鼓足了勇气,

“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让你只对我一个人笑!”风吹过,桃花瓣簌簌落下,

落了他一头一身。他站在纷飞的花雨里,像个郑重许下诺言的小神仙。

我把那枚桃花木簪紧紧握在手心,心里像是揣了一罐子蜜。“拉钩!”我伸出小手指。

“拉钩!”他毫不犹豫地勾住我的手指,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太长了。长到我们的约定,连两年都没撑过去。那是一个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夜晚。

我睡得正沉,却被一阵喧闹的人声和马嘶惊醒。奶娘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脸色惨白,

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捂住我的眼睛。“**别看!别看!

”可我还是从她的指缝里看到了——窗外西北方的天空,被映得一片血红。

那是镇北王府的方向。第二天,我才知道,镇北王府没了。一夜之间,满门被灭。他们说,

是流寇作乱。我哭喊着要去找阿顷哥哥,却被父亲厉声喝止。他把我关在房间里,

不许我踏出半步。“顾沅,记住你的身份!镇北王府的事,不是你能掺和的!”我不懂,

那是我的阿顷哥哥啊!他怎么就成了我不能掺和的事了?几天后,我终于被允许出门。

我疯了一样跑到镇北王府,看到的只是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曾经门庭若市的地方,

此刻只剩下官兵把守和冲天的焦糊味。我站在那片废墟前,手里死死攥着那枚桃花木簪。

阿顷哥哥不见了。那个说长大了要娶我的少年,那个说我最像桃花的少年,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同那座煊赫的王府一起,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我的世界,从那一刻起,

好像也跟着塌了一半。“**,侯爷请您去前厅一趟。”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深吸一口气,将木簪小心地塞回袖子里。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被遣回侯府已经半个月,父亲大概是终于想好了我这颗“棋子”的下一处落点。前厅里,

父亲永宁侯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我的继母,周氏,坐在下首,

用帕子掩着嘴角,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父亲。”我敛衽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他抬眼看了看我,目光锐利,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身子养得怎么样了?”“劳父亲挂心,

无碍了。”“嗯。”他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既然无碍,

也该为你以后打算打算了。”周氏在一旁搭腔:“是啊,沅儿。虽说你……哎,

但总归是侯府嫡女,总不能一直留在家里。你父亲为你操心,头发都白了几根。”我低着头,

不说话。我知道,他们不需要我说话,只需要我听话。父亲清了清嗓子,

直接下了决断:“吏部侍郎钟名钟大人,前些日子丧了妻。他为官清正,前途无量。

为父已经替你应下了这门婚事。”钟名?那个死了三任妻子的户部侍郎?我的心猛地一沉。

关于他的传闻,我听过一些,绝不是什么好话。我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父亲的眼睛:“父亲,

女儿刚从丞相府回来,转眼就嫁与钟侍郎,只怕……于侯府名声有碍。”“放肆!

”父亲脸色一沉,“你是在教为父做事?”周氏赶紧打圆场:“哎哟,老爷您别动气。

沅儿也是心里难受。要我说啊,能嫁给钟大人,是她的福气。钟大人虽说年纪稍长,

但会疼人啊!总比……总比留在家里,让外人指指点点,

说我们侯府嫡女是个……是个克夫的不祥之人要强吧?”“克夫的不祥之人”几个字,

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看着父亲,他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被打扰的不耐烦。

“事情就这么定了。”他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下月初八是吉日,

你安心待嫁便是。记住,你是永宁侯府的女儿,你的婚事,从来不由你自己做主。

能为家族尽力,是你的本分。”我的本分?我的本分就是一次次被你们当作礼物送出去,

用来换取权势和稳固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我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

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在他眼里,我从来不是女儿,只是一件有价值的商品。第一次,

嫁给了病弱的丞相之子,为父亲铺平了晋升之路。结果丈夫死了,我成了“不祥之人”。

现在,我这件“折价”的商品,又要被塞给另一个据说“生性残暴”的男人,

去换取父亲在户部的势力。我没有再争辩。因为我知道,没用。我缓缓低下头,行了个礼。

“是,女儿……遵命。”声音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我转身离开前厅,一步一步,

走得很稳。袖子里,那枚桃花木簪的棱角,又一次深深硌进我的掌心。阿顷哥哥。你在哪里?

如果你还在,会不会来救我?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死死按了下去。十年了。他大概,

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吧。我的桃花,早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谢了。

2荆棘冠下月初八,吉不吉日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是刑场开门的日子。没有十里红妆,

没有喧天锣鼓。一顶不算太新的轿子,

悄无声息地把我从永宁侯府抬进了户部侍郎钟名的府邸。洞房花烛夜,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床沿,盖头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脚步声靠近,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盖头被猛地掀开,我看见了我要“托付终身”的男人。钟名看起来三十五六岁,面容不算丑,

甚至称得上端正。但那双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一种审视和算计,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

显得格外刻薄。他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像冰冷的蛇信。“抬起头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他看了我半晌,忽然冷笑一声:“永宁侯府的嫡女?

丞相府不要的弃妇?呵,顾侯倒是打得好算盘,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我。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既然进了我钟家的门,

就要守我钟家的规矩。”他在我面前踱步,语气倨傲,“第一,安分守己,不许出门,

不许见外客。第二,伺候好我和我母亲。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停下脚步,

死死盯着我,“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你以前是侯府千金也好,是丞相儿媳也罢,

在这里,你只是我钟名的夫人,明白吗?”“明白了。”我轻声回答。

他似乎对我的顺从很满意,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乐趣。他凑近我,酒气喷在我脸上:“怎么?

嫁给我,委屈你了?”“不敢。”“不敢?”他嗤笑,“你们这些高门贵女,我见得多了。

表面上温顺,骨子里还不知道怎么瞧不起我们这些寒门爬上来的。”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很大,疼得我瞬间皱起了眉。“给我笑一个。”他命令道。我看着他,扯了扯嘴角,

却实在挤不出笑容。“废物!”他厌恶地甩开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连笑都不会,

果然是个晦气的木头美人!”那一晚,他粗暴地占有了我。像是对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带着发泄和征服的意味。我咬破了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紧紧攥着藏在枕下的那枚桃花木簪,直到天亮。地狱的日子,就此开始。钟名此人,

性格极其阴晴不定。在外,他是精明能干、儒雅有礼的户部侍郎。在家,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他的“规矩”多得数不清,而触犯他规矩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

这天早上,我按规矩去给他母亲,钟老夫人请安奉茶。老夫人坐在上首,耷拉着眼皮,

接过我奉上的茶,只抿了一口,就“啪”地一声将茶盏掼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我的裙摆。“你想烫死我啊!”她尖着嗓子骂道,“连杯茶都奉不好,

侯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我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儿媳知错,请母亲息怒。”“息怒?

我看你就是存心的!”老夫人指着我的鼻子,“克死了丞相的儿子,

现在又想来找我们钟家的晦气!我告诉你,没门!”我沉默着,任由她辱骂。这种戏码,

几乎每天都要上演。钟名就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茶,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好戏。

等老夫人骂累了,他才放下茶盏,淡淡开口:“母亲消消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他走到我面前,阴影笼罩下来。“既然伺候不好母亲,那就去祠堂跪着吧。跪满三个时辰,

好好反省一下,什么叫‘孝道’。”初春的地面,冰冷刺骨。祠堂里阴森森的,

只有祖宗牌位沉默地注视着我。膝盖从刺痛到麻木,再到钻心地疼。冷汗浸湿了内衫,

黏腻地贴在身上。我不知道跪了多久,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祠堂的门被推开了。

钟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藤条。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知道错了吗?

”“儿媳……不知。”我抬起头,看着他。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杯茶,我试过温度,

分明是刚好入口的。“不知?”他像是被我的回答激怒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好,很好!

看来永宁侯没教会你规矩,我今天就亲自教教你!”藤条带着风声,狠狠地抽在我的背上。

一下,两下,三下……**辣的疼痛瞬间炸开,我疼得蜷缩起来,死死咬住嘴唇,

不让自己叫出声。“叫你顶嘴!叫你不知错!叫你摆出那副清高的样子!”他一边打,

一边骂,像是在发泄积压已久的怨气,“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吗?

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藤条落在旧伤未愈的背上,

我感觉皮肉都要绽开了。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终于停了手,喘着粗气。“现在,

知道错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施虐后的快意。我趴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冷汗和泪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知道了。”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

“错在哪了?”“错在……不该顶撞夫君,不该……伺候不周。”我机械地重复着。

他满意地哼了一声,把藤条扔在地上。“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学乖一点。”他转身走了,

祠堂的门再次被关上,留下我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和疼痛里。我艰难地挪动身体,

靠在一个冰冷的柱子旁。袖口里,那枚桃花木簪滑落到掌心。我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它,

冰冷的木头,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慰藉。阿顷哥哥……如果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你还会觉得,我像桃花吗?我大概,已经烂在泥里了。身上的伤,反反复复,好了又添新的。

钟名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生死、肆意折磨人的感觉。而我,渐渐学会了麻木。不反抗,

不争辩,甚至不再流泪。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有在深夜,独自一人时,我才会拿出那枚木簪,对着窗外冰冷的月光,一遍遍地摩挲。

那是支撑我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念想。这天,钟名难得心情好,

大概是又在户部得了什么好处。他命我在书房给他磨墨。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研磨着,

生怕发出一点不该有的声音。他正在看一份卷宗,时不时提笔批注几句。就在这时,

管家在门外通报:“老爷,苏凛苏大人来访,说是有要事相商。”苏凛?

我研磨的手微微一顿。这个名字很陌生,京中似乎没听过哪位姓苏的大员。钟名皱了皱眉,

显然也有些意外,但还是说道:“请他到前厅稍候,我马上就来。”他放下笔,

整理了一下衣袍,准备出去。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

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就待在这里,不许出去,也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要是敢惊扰了客人,仔细你的皮!”“是。”我低声应道。他这才转身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松了口气,放下墨锭,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前厅离书房不远,

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谈话声。那个被称为“苏大人”的声音,低沉,冷静,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让我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异样。

很模糊,抓不住。我甩甩头,大概是太久没听到外人说话,产生幻觉了吧。我走到窗边,

想透透气。书房窗户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通往前厅回廊的一角。就在这时,

两个身影从前厅走出,似乎是要去旁边的偏厅查看什么文书。走在前面的自然是钟名,

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而落后他半步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衣,身姿挺拔如松。

侧脸的线条冷硬利落,下颌绷紧,眉眼深邃,整个人像一柄出了鞘的利剑,

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我的心跳,在那一刻骤然停止!

那张脸……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

却又在十年岁月中逐渐模糊的少年脸庞……虽然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和温暖,

只剩下冰封的冷峻和锐利。但我绝不会认错!是谢顷!是我的阿顷哥哥!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像海啸一样席卷了我,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冲出去,

喊出他的名字!可是,就在我脚步挪动的瞬间,他仿佛有所感应,目光倏地转向书房窗口。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猝然相遇。他的眼神,冰冷,锐利,带着审视和探究,

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那眼神,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激动和热度。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和波动。只有彻骨的寒冷。然后,他的目光下移,

落在了我因为过于用力抓着窗棂而露出的半截小臂上。那里,

前几日被钟名用香炉烫伤的疤痕,还清晰可见。他的瞳孔,似乎微微缩了一下。

但那变化太快了,快到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随即,他便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

仿佛只是无意中瞥见了一个不相干的下人,继续和钟名说着话,走向了偏厅。我僵在原地,

浑身冰冷。他不认识我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是谢顷?只是长得像?可是,

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你在这里干什么!”钟名阴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吓得我浑身一颤。他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站在书房门口,眼神凶狠地瞪着我。

“我……我听到声音,过来关窗。”我慌忙低下头,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钟名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已经空无一人的回廊。“哼,最好安分点!

”他警告地瞪了我一眼,“苏大人已经走了。把这里收拾干净,滚回你自己房里去!”“是。

”我机械地应着,手脚冰凉地开始收拾书桌。袖子里,那枚桃花木簪再次被我紧紧握住,

硌得掌心生疼。阿顷哥哥……刚才那个人,是你吗?如果你真的是你,

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如果你不是你,那我这十年……又到底在守着什么?

3暗涌夜那天之后,我像个游魂。钟名大概又在官场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连着几天没给我好脸色看,罚跪、饿饭成了家常便饭。但我好像感觉不到疼,

也感觉不到饿了。满脑子都是那双冰冷的眼睛。是他吗?如果不是,

为什么我的心会揪得那么紧?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认我?是忘了我,还是……根本不想认?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咬着我的心。十年了,他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那个会为我刻桃花、笑着说要娶我的少年,真的已经死在了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了吗?

“夫人,该喝药了。”春桃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进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她是我从侯府带过来的唯一丫鬟,也是这地狱里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我摇摇头,“倒了吧,

没用的。”这身子,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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