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沉默地饮尽最后一口果汁，出了餐厅，打车跟在陆斐后面。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陆斐低沉的嗓音从中传出。

“除了我，你还想找谁？”

宋昭昭撒娇的尾音甜得发腻：“我就是想看你吃醋嘛。”

“再说了，你都好久没陪我了，还不允许我小小报复你一下？”

透过门缝，阮澜隐约看到陆斐从西服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绒盒。

下一秒，宋昭昭的惊呼刺入耳膜：“这不是我之前陪你去拍卖会，看上的那枚婚戒吗？”

陆斐亲手给她戴上，不容置疑：“戴上这枚戒指，别人才知道你名花有主。”

宋昭昭又惊又喜，拉着他的手往胸口探去：“那你可要乖乖地让我满意，让我再也找不了其他男人……”

陆斐眸色一暗，吻上了她的唇。

暧昧的喘息混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像毒蛇般钻进耳朵。

阮澜僵直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

阮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别墅。

直到午夜十二点，陆斐才推开卧室门进来。

“黄院士的会，帮你申请的研究名额批下来了。”

黄院士是国内的学术权威，获得过好几个国内外奖项。

若不是刚才在实验室外目睹了一切，她还真以为，他是在为她的事业奔波。

阮澜沉默一会儿才道：“课题要去国外考察一周，随行的都是男人，你不介意吗？”

陆斐一怔，随即笑道：“我怎么可能那么小气。”

阮澜心底泛起一阵凉意。

只怕他的占有欲，全都留给了宋昭昭吧。

所有的不爱，都是从占有欲消失开始。

阮澜垂眸遮住情绪：“帮我回绝吧，我想休息一阵子。”

陆斐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好，下次再帮你看合适的课题。”

没有下次了，半个月之后，她就要彻底离开这里。

这天夜里，陆斐照常搂着阮澜睡觉，去暖她冰凉的手脚。

白天在实验室门上看见的照片再次浮现在脑海。

阮澜状似无意提起：“宋昭昭只是个普通规培生，还没在权威杂志发文章，怎么给她拨了这么多实验资金？”

陆斐身子一僵，很快回道：“应该是她男朋友资助的。”

“男朋友”三个字，刺得阮澜心间一阵剧痛。

她紧了紧攥着被角的手，心底一片凉意。

“让她进医院真的好吗？要是她一直发表不了文章，医院损失的名声和资金，她能担得起吗？”

可下一瞬，便听陆斐毫不犹豫道：“她男朋友这么爱她，肯定会给她托底，大不了退出实验室，娶她回家。”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斩钉截铁，陆斐顿了顿，又接了一句。

“我之前见过他。”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结局，也想好了他和宋昭昭的未来。

那他们的曾经又算什么，一场十七年的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