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的消毒水味。
睁眼是头顶煞白的天花板,侧头就对上了傅云洲满是红血丝的眼。
“安安,你醒了……”他抓紧我的手,像是怕我下一秒就离开一样。
身体感觉好轻,无时无刻的胃痛耳鸣不在了,我意识到,或许是回光返照,脱口而出。
“要死了啊……”
傅云洲在哭。
他哽咽着摇头:“不会,不会……”
“安安,你不会死,我们去国外,医学这么发达,我会治好你的!我一定能治好你……”
我抽回手,突然看着他报复性地开口:“傅云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得胃癌吗?”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手指蜷缩。
“当年离婚,我一点钱也没拿到,甚至包括本就属于我的画稿。”
他呜咽了一声。
“我严重躯体化,没办法通过画笔谋生。去找工作,他们说,你交代了他们,不敢录用我。”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他捂住耳朵。
“最后,我只能去夜店陪酒。曾经一晚上,我喝了二十瓶酒。喝到最后,酒和血一起吐出来。”
“所以我妥协了,和你复婚。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我突然爆发,尖叫大吼。
“甚至毁了我为妈妈画的画,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赢了!你赢了!”
傅云洲反复呢喃着对不起,从来挺直的脊背弯下去,不敢看我。
医生这时候推门而入,他认出了我,看向傅云洲的眼神很厌恶。
“你是她老公?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像没钱啊?”
“那我当时问她那么不要命的喝酒,她说为了挣钱?”
医生的话成了压死傅云洲最后的稻草。
他肩膀颤抖,最后逃也似的跑出去。
没过多久,沈南希头和脸缠着纱布进来,露出的眼满是恨意:“你个***!你毁了我的脸!你把我的事业全毁了!”
我就是故意的。
沈南希不是最得意这张脸吗?不是很骄傲凭借这张脸抢了别人丈夫吗?
那我就毁掉它。
当时花瓶不仅砸在头上,我刻意划花了她的脸,我很满意。
可沈南希又得意的一笑,神情有些癫狂:“你以为毁了我的脸你就赢!我告诉你,我怀了云洲的孩子!”
“有了这个孩子,当明星挣的钱算个屁!孟时安,你输了!你就是个手下败将!哈哈哈哈哈哈!”
沈南希的笑声止住,傅云洲怒气冲冲扯住她的头发,声音阴狠:“我有没有说过,***的安分点!”
“我说没说过不要来打扰安安!”
他毫不留情拽着沈南希头发,将人扯出去,门外沈南希疯狂尖叫,怒吼。
我躺回床上翻了个身,心底毫无波澜,只觉得没意思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