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十五年时间仰望李星河。他却把我当成和别人恋爱play的一环。两人分手后，

他又想起还有一个我。李星河扬言一个月要追到我。他的兄弟们纷纷下注——1:100。

我悄悄掏了一万块，押追不到。十五年卑微暗恋，最后用一百万挣回体面。值！

李星河却哭着求我再给他个机会。他说：“橙子，这次我是认真的。”嗯，我选一百万。

1.微博提示音在深夜两点整突兀响起。我正赶着设计稿，惊得我虎躯一震。

那条几年不打卡的超话——李星河今天分手了吗？下面竟然多了条评论。“今天分了！

”评论人：LXH。我盯着那四个字和一个感叹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都不用点进主页确认，那个黑底银河头像，那个名字缩写，化成灰我都认得。毕竟，

在每一个相思入骨的日子，我把他所有的社交平台都翻烂了。李星河。

这个名字贯穿了我整整十五年青春。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反而是一种巨大的，

迟来的荒谬感席卷了我。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又缓缓坐下，手指颤抖着摸过冰冷的键盘，

最后却只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低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了一句。“苍天有眼呐！

”暗恋十几年都没结束，无非这两种原因。大家都不知道。对方装不知道。

倒霉催的我属于第三种——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李星河，而李星河，他装不知道。

他不愿回应我，又不舍跟我决裂。毕竟，像我这样称职的僚机，忠实的跟班，召之即来，

挥之即去，简直是他们爱情play里最好用的催化剂。他追女神尹一沫，

会拜托我绕半个城，去买指定甜品店的半糖玛奇朵。他跟尹一沫确定关系后，

我能小心翼翼拿捏跟李星河发消息的频率。既不会太密显得纠缠，又不会太疏显得冷淡。

甚至他们闹别扭时，尹一沫还能拿我当“台阶”。“李星河，连苏橙都看出来我生气了，

你还不来哄我！”分明是他两的剧本，却总让我推动情节。而这场暗恋的转折点，

是高考后的谢师宴。彼时我鼓足勇气，在喧闹的包厢外拦住他，声音细若蚊蚋：“李星河，

你——准备报哪里？”他喝多了，脸颊微红，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羁的帅气。

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随口说：“还没定，再看吧。

”然后就被簇拥着去了下一桌。那天晚上，我抱着手机等到凌晨，才收到他迟来的回复，

只有两个字。“F大。”我知道，因为尹一沫之前说过，要去南城F大。于是，

在那个决定命运的志愿填报栏里，我瞒着父母，在第一志愿郑重填下了F大。为此，

我爸妈几乎要跟我断绝关系，最后是我跪在他们面前，保证这是我自己选的路，绝不后悔。

整个暑假，我做足去南方读大学的攻略。可报道那天，他们两北上，去的是A大。

看到我车票，李星河很惊讶。“你真填了F大！”“我滴个乖乖！一沫就和你开了个玩笑，

你考那么好，就填个F大！”尹一沫掩着嘴轻笑，眼尾扫过我涨红的脸。

“你这小跟班离不了你呀，我说你要去F大她就填了。”我又羞又气，攥紧衣角，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你看，年少时的喜欢，

就是这么不计成本，这么……奋不顾身，又这么卑微到尘埃里。2.此后四年，他在北，

我在南，隔着大半个中国的距离。我原以为我们会默契地退回各自的世界，

像两条短暂相交的直线，渐行渐远。可李星河总有办法打破这份默契。他总是突然出现。

有时是深夜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橙子，我在你宿舍楼下。

”有时是课间一条猝不及防的短信：“我下午到，老地方见。”没有明确的身份，

没有郑重的承诺。他像只蜻蜓，点过我的湖心，在我平静生活中激起涟漪，然后振翅离开。

后来我终于摸清了规律——这些突然的出现，总是发生在尹一沫和他提分手之后。

好不容易摆脱小跟班头衔，我又成了他情感空窗期的慰藉。他带我去吃路边摊，

在烟火气里抱怨尹一沫任性。微醺时他靠在我肩上，说还是和我在一起最轻松。分别时，

他亲昵揉乱我的头发，说：“下次再来看你”。可下次总是遥遥无期。

因为只要从尹一沫黑名单里出来，李星河就会毫不犹豫斩断和我的联系。而尹一沫，

也总会在我几乎要走出这段畸形关系时，内涵敲打我。

有时是意味深长的朋友圈——李星河熟睡的侧脸，配文“还是旧人好”。

有时是直接私信我：“谢谢你陪我们家星河解闷，他这个人就是心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

”于是，大二那年冬天，我阴暗爬行，创建了那个微博超话——李星河今天分手了吗？

起初我每天打卡，像完成一种仪式。在无数个失眠的深夜，在下面敲下我卑劣心思。

“第73天：下雨了。他去年落我这的伞我一直带在身边，却舍不得打开。

室友调侃我：苏橙，你可真是个怪人，拿着伞淋雨。是吧，我是个怪人。

”“第158天：听说他们吵架了。翻遍所有社交平台，想找点蛛丝马迹，

又怕看到他们和好的证明。”“第209天：这次他们吵得特别凶。我点开他对话框十七次，

写了又删，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出去。”后来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打卡的间隔越来越长。也许是从我加入社团开始，也许是从我独立完成第一个设计项目开始，

也许是从我考上研究生开始……生活渐渐被新的朋友，新的目标填满。那个超话，

连同里面藏着的所有卑劣心思，都被悄悄搁置在了记忆的某个角落。直到多年后的这个深夜，

它突然以一种我从未预料的方式，重新闯入我的生活。凌晨两点零五分，

李星河电话打了进来。“苏橙，我看你出租屋灯还亮着。”3你看，在齿轮停下后，

他又突然来到我的城市，强行扭动。换作之前，我一定会兴奋跑去窗边，

在黑暗中寻找那一点光明。但现在，我只觉烦躁。“天气预报说江城后天要下雪。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褪去少年的清朗，多了些成年人的沉稳，但语气里，

却带着一丝我不熟悉的迟疑，或者说，是某种自以为拿捏得当的，刻意的温柔。

“你以前……说过，想和……和我看初雪。”我当然记得。高三那年冬天，

我揣着排了一个小时队才买到的，他爱喝的热奶茶，在他家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只为了能在他晚自习回来后，看似偶然地遇上，说一句——“听说今晚要下雪了。

”手脚冻到麻木，他终于出现，却不是一个人。他和几个哥们勾肩搭背地回来，看到我，

只是愣了一下。我刚说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

脸上瞬间漾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一沫？嗯，我刚到家楼下。你也听说要下雪了？行，

我去找你，给你带你最爱的关东煮。”我站在刺骨的寒风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口转角。

那句“一起看吗？”和着早已冷掉的奶茶一起进了垃圾桶。“记得。”我收回飘远的思绪，

指尖在休眠的电脑屏幕上划过。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般疏离。沉默了几秒，

才重新开口：“你可以来窗边吗，好久没见了，我……挺想你的。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微微蹙着眉，可能还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的样子。

这是他撒谎或感到不自在时的小动作。我站起身，窗帘上印出我的影子。嗒吧！下一秒，

我熄灭了房间的灯。“我要睡了。”听筒那头是良久的沉默，我以为这通电话该结束了，

准备挂断，李星河略显焦急的声音又传出来。“那后天你会跟我回江城吗？

我们可以一起看雪吗？”电话那头，李星河还在等我回应，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好。”我听见自己清晰地说。我得去。去为我兵荒马乱，

卑微如尘的十五年暗恋，亲手画上个决绝句号。4李星河又变得难缠起来，

非要打听我坐哪趟航班，要跟我一起走。我已读不回，他却还是在江城机场把我堵住。

李星河亲自开车来接我。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倚在车边，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见我出来，他立刻上前想接我的行李。我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不重，我自己来。

”他眼底闪过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讨好。“橙子你不要跟我客气。”一路上，

他体贴地调高空调温度，播放我高中时喜欢的歌单。窗外下起冰雨，好像在蓄力，

筹备一场大雪。李星河终于找到话题。“橙橙，你还记得高三那个暴雨天吗？

你浑身湿透跑来给我送伞……”我摩挲着车窗上凝结的水雾，没有看他。瞧，

我高中就是个怪人，拿着伞淋雨。“忘不了嘛，那天你把我送的伞，撑在尹一沫头上。

”那是高三最后一个春天。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让放学的人群乱作一团。

我记着李星河早上没带伞，特意绕到他们班门口，把自己的塞给他。“你自己呢？”他问。

“我跑得快。”我转身就冲进雨里。跑到校门口回头时，却看见他撑着我的伞，

小心翼翼地把尹一沫护在伞下。那把印着小熊图案的伞，我想替他遮风雨的伞，

半点没偏向他。更刺痛的是，尹一沫抬头对他笑着说。“这伞好丑啊。

”他随手就把伞往她那边又倾斜了几分：“是丑，还能应急，明天给你买把漂亮的。

”丑的哪里是伞，是我啊！小丑行为！隔着雨幕，我和李星河视线短暂交汇，他很快别过脸，

揽着尹一沫消失在人群中。那一刻，密集雨点打在我脸上，却突然感觉不到疼了。

车厢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李星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对不起，橙橙。

”他声音低哑：“我那时候太年轻，不懂事......”“都过去了。”我淡淡地说，

目光始终望着窗外。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堵无形的墙，彻底隔开了我们。

“晚上我组了个局，你去南边读书寒暑假都不回来，大家都想见见你。”快到家时，

他状似随意提及，指节却轻轻敲打方向盘。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好。

”他眼睛瞬间亮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那等你收拾好，我来你家接你。”“不用，

你把位置发我。”李星河眼底的光暗淡一瞬，但很快又重新燃起。至少我答应要去同学聚会，

这是我们近几年，最近的距离。5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同学们很默契，

把我位置留到李星河旁边。一顿饭，面对老同学们的寒暄，我都神采奕奕回复。

唯独避开李星河的示好。他给我布菜，我刚好端起碗，他尴尬的，筷子僵在空中。

他给我添饮料，我正好拿过，要跟身侧同学碰杯。很快，一个包间的同学都发现气氛不对。

直到我起身去洗手间。包间门掩上后，里面瞬间活络起来。“不是吧，星河哥，

我看小橙子好像对你没什么兴趣啦！”我摇摇头，没有谁会在原地等谁的。去洗手间回来，

他们关于我和李星河的讨论，已经升级。虚掩的门外，我清晰地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兄弟们下注了啊！一赔一百！赌星河一个月内能不能追上苏橙！

"是那个最爱起哄的男同学的声音。"我压五千！赌星河赢！""我也跟三千，押能追到！

"**着冰冷的墙壁，等里面的下注声平息了，才推门进去。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不自然，随即被更刻意的热闹掩盖。李星河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

而我只是平静地坐下，端起饮料抿了一口。这种过分的平静让他不安。

但他很快安慰自己——她应该没听见吧？就算听见了又如何？这场赌约，

或许正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不多会儿，包间门再次被推开。原本叽叽喳喳的包间，突然沉寂。

尹一沫来了。她依然漂亮，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百合。但包厢座无虚席，她站在李星河身侧，

略显尴尬。"服务员，加个位子！"那个爱起哄的同学率先反应过来。趁着间隙，

尹一沫柔声说。“听说今天要下雪呢。”“星河，还记得有一年，大半个月都是暴雪，

根本出不了门。我随口说了句想吃学校后街那家糯米糖藕，你就翘了晚自习跑去买。

"她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结果回来路上跑太快，把苏橙撞绿化带里了。

”李星河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看向我。我低头搅动着杯中的果汁。他记不记得我不清楚，

反正我记忆忧新。我牵起嘴角，缓慢开口。“我现在掌心都还有道疤，

被绿化带的碎玻璃扎的。”我摊开手，一道浅粉色增生梗在掌纹中间。那时是真的疼啊，

可更刺痛的是李星河的反应。他当时皱着眉：“苏橙，你能不能不要老咋咋呼呼的？

一沫想吃的糯米糖藕全撒了。”“李星河，那天我看见你弓着身子往教学楼跑，

是准备撑伞过去给你挡风雪的。”我的语气平静无比，他眼里的愧疚却越来越深。

李星河周遭气压骤降，连带着整个包厢都冷冽起来。此刻给尹一沫加的位置，

她也不好坐下去。扫视一圈，她终究还是锁定我，

用有些矫揉造作的亲切语气道：“苏橙那会儿就像个小尾巴似的，总跟在我们后面，

还挺可爱。”啧！气氛更冷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跟着“他们”，我是跟着李星河。

今天这个局，是李星河想追我组的，而这个前女友不请自来，做出正宫姿态。

李星河猛地皱眉，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尹一沫沉了声音。"尹一沫，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转向我，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愧疚。“橙橙，我不知道，我后面看你手掌缠着纱布，

你说是削水果削的。”可是李星河打小就聪明过人，到底是多刁钻的水果，才能削到手掌啊。

我放下杯子，碰出清脆的声响。“都过去了。”又是轻描淡写的四个字，

李星河却听得脸色发白。他好像意识到，有些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就像那份掉在地上的糖藕，就像那个雪天被辜负的心意，永远都拾不起来了。

6原本就尴尬的气氛，随着尹一沫到来，更尴尬了。我借口去洗手间，

恰好遇见那个坐庄的同学在走廊抽烟。他讪笑着打招呼：“橙子。”我取出手机，

当着他的面转了一万块钱。他瞪大眼睛：“橙子，你也凑热闹。”我笑笑。“赌他追不到。

”同学随即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明白明白，暗注。”李星河，这场赌局输赢，要我说了算。

7再回到包厢，大家差不多也要散了。李星河贴心帮我拿外套和包。

我眼神扫过尹一沫煞白的脸，小心思作祟，这次，我没拒绝。我们在餐厅门口道别，

风雨很大，简单寒暄几句大家就各自回家。尹一沫追出来。“星河，我错了，

我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从前都是李星河追逐尹一沫，难得，

这次换她放低姿态。“一沫。”李星河打断她，下意识地往我这边靠了靠。“都过去了。

”和李星河重逢后，我跟他讲过两次，都过去了。但我心里门儿清，过不去，

至少现在过不去。所以当李星河说出：“我现在只想好好珍惜苏橙。”我配合地挽住他小臂。

从前，我只是他们故事里的边角料。说出来都可笑，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害怕尹一沫。

因为她决定了李星河对我的态度。我跟李星河是邻居，每天一起上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