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地簌簌响，我光着腿往玉米地里钻——赵大虎扯烂了我的红裙子。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绝望闭眼时，一双粗糙的手捂住我的嘴。"别出声。"热气喷在我耳后，
是王小山那个矮子！三年前摸过我腰的手，此刻正往下拽我的裙摆…1"救命啊！快来人啊！
"王小山正扛着锄头往家走，听见玉米地里传来女人的呼救声。那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
还带着哭腔。"叫啊！使劲叫！"一个粗嗓门嘎嘎笑着，"这荒郊野岭的，看谁来救你！
"王小山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小短腿一迈就钻进了玉米地。他个子矮，才一米二出头，
在玉米秆里钻来钻去跟走平地似的。扒开几片叶子，
王小山差点咬到舌头——赵大虎那王八蛋正把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按在地上。
姑娘的裙子都扯破了，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泥地里乱蹬。"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
"赵大虎喘着粗气，"这皮肤嫩的，跟豆腐似的..."王小山定睛一看，
脑袋"嗡"的一声——那不是张翠花吗？他三年前的相亲对象！"赵大虎！"王小山一声吼，
嗓子都劈了。赵大虎一激灵，扭头看见是王小山，乐了："哎呦喂，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武大郎啊！"王小山最恨别人叫他武大郎。他二话不说，
抡起锄头就朝赵大虎后脑勺砸去。"砰！"赵大虎两眼一翻，直接栽张翠花身上了。"滚开！
畜生！"张翠花以为赵大虎要得手了，两条腿拼命乱蹬，把昏死的赵大虎踹到一边。
等她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个一米二的小矮人。"你没事吧？"王小山擦了把汗，
"我把赵大虎打晕了。"张翠花愣了两秒，突然破口大骂："王小山！谁要你多管闲事！
"王小山被这嗓子吼得后退两步。他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可不就是张翠花吗？三年不见，
更漂亮了。杏眼柳眉，鼻梁高挺，就是嘴唇气得直哆嗦。"怎么是你？"王小山嗓子发干。
"怎么不能是我？"张翠花手忙脚乱地拢头发、拽裙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回家看你娘去！"王小山心里"咯噔"一下。张翠花，他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三年前，
媒人介绍他俩相亲。张翠花不嫌他矮，两人处了大半年。谁知道见了张母一面，婚事就黄了。
"我救了你！"王小山气得太阳穴直跳。"谁要你救！"张翠花冷笑，
"你以为演英雄救美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话没说完，
地上的赵大虎突然哼了一声。两人同时僵住。赵大虎晃晃脑袋，
...谁打老子..."王小山赶紧把张翠花护在身后——虽然他的身高只够到张翠花胸口。
"赵大虎，你欺负妇女还有理了？"王小山攥紧锄头把。赵大虎看清来人，
噗嗤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武大郎啊！"他晃晃悠悠站起来，比王小山高出两个头不止，
"怎么，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张翠花在后面拽王小山的衣角："快跑吧，
你打不过他..."王小山没动。他从小被人叫"武大郎"，早习惯了。
但今天不知哪来的火气，可能是张翠花那轻蔑的眼神刺痛了他。"我数三下，
"赵大虎捏着拳头，"你要不滚，老子连你一块揍！""一！"王小山手心冒汗。
他天生力气大，但赵大虎是村里出了名的打架好手。"二！
"张翠花突然从他身后冲出来："赵大虎！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我哥是派出所的！
"赵大虎愣了一下，随即狞笑："吓唬谁呢？你哥在县城，远水解不了近渴！""三！
"砂锅大的拳头朝王小山面门砸来。王小山矮身一躲，锄头横扫赵大虎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赵大虎惨叫倒地。"我的腿！"王小山乘胜追击，
跳起来一锄头砸在赵大虎背上。赵大虎趴在地上直哼哼，彻底爬不起来了。
张翠花瞪大眼睛："你...""快走！"王小山拽起她就跑。
两人在玉米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窜。王小山个子矮，跑起来却飞快，
张翠花被他拽得踉踉跄跄。"慢点！我鞋掉了！"王小山回头一看，
张翠花的高跟鞋陷在泥里。他二话不说蹲下："上来，我背你！"张翠花看着他那小身板，
犹豫了。"快点！赵大虎的同伙肯定在附近！"张翠花一咬牙，趴到他背上。王小山一使劲，
竟然真把她背起来了。张翠花惊呼一声，赶紧搂住他脖子。"抓紧了！"王小山迈开小短腿，
在玉米地里健步如飞。张翠花在他耳边喘气，热气喷得他耳朵发痒。"往左！那边能出去！
"张翠花指挥道。七拐八绕，两人终于钻出玉米地。眼前是条小河沟，王小山一脚踩空，
"扑通"摔进水里。张翠花压在他身上，两人成了落汤鸡。"你没事吧？
"王小山赶紧爬起来。张翠花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噗嗤"笑了："王小山，
你还是这么冒失。"阳光透过树梢照在她湿漉漉的脸上，王小山一时看呆了。三年不见，
张翠花更漂亮了，眼角多了颗泪痣，衬得皮肤更白。"看什么看！"张翠花反应过来，
瞪他一眼，"转过去，我裙子湿透了！"王小山慌忙转身，耳根发烫。
刚才背她时就感觉到了，张翠花身材比以前更丰满，胸口两团软肉压在他背上..."喂！
"张翠花在背后喊，"你衣服也湿了，脱下来拧拧。"王小山犹豫着脱掉汗衫，
露出精瘦的上身。他个子矮，但常年干农活，身上肌肉结实。"转过来吧。
"张翠花已经拧干了裙子，正用一根草茎扎头发。她瞥了眼王小山的身材，
眼神闪了闪："没想到你还挺壮实。"王小山不知该说什么，低头拧衣服。
"刚才...谢谢你。"张翠花突然说。王小山手一顿："你不是不让我救吗？
""那是气话。"张翠花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是你来了才敢那么喊的..."王小山心头一热，抬头看她。
"我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张翠花撇撇嘴，"三年不见，还是那么爱喝。
""我..."王小山刚要解释，突然"嘶"了一声——刚才打架时没注意，
胳膊被玉米叶划了道口子，正渗血。"你受伤了？"张翠花凑过来。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雪花膏味，王小山呼吸一滞："没事，小伤。"张翠花从裙子上撕下条布，
给他包扎："你傻啊？赵大虎那么壮，你也敢上？""总不能看着你被欺负。"王小山嘟囔。
张翠花手一顿，没接话。包扎完，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张翠花站起身："我得回去了，我妈该着急了。"王小山跟着站起来："我送你。""不用。
"张翠花摇头，"让人看见不好。"王小山心里一阵刺痛。是啊，她现在是城里人了，
跟他走一起多掉价。"那...你小心点。"他低着头说。张翠花走了两步，
又转回来："王小山，当年的事...""都过去了。"王小山勉强笑笑。张翠花欲言又止，
最后叹了口气："赵大虎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这几天小心点。"看着张翠花远去的背影，
王小山心里五味杂陈。他捡起锄头，突然发现地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是张翠花的发卡。
他弯腰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泥。发卡上镶着水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看就不便宜。
"喂！你的发卡！"王小山追了两步，张翠花已经走远了。他攥着发卡，决定改天再还给她。
正要离开，突然听见玉米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谁？"王小山警觉地举起锄头。
玉米秆晃动，钻出来三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是赵大虎的跟班。"武大郎，
"领头的黄毛冷笑，"把我们虎哥打了就想走？"王小山后退两步，后背抵上河边的柳树。
这下糟了，一对三，他再大力气也扛不住。"兄弟们，上！给虎哥报仇！"三人围上来，
王小山握紧锄头，准备拼命。就在这时——"住手！"张翠花不知从哪又折返回来，
手里举着手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黄毛们一愣，互相看看。"别听她唬人！
"黄毛咬牙，"先收拾武大郎！"张翠花冲过来挡在王小山前面："谁敢动他！
"王小山惊呆了。张翠花居然回来救他？还护在他前面？"臭娘们滚开！"黄毛伸手要推她。
王小山怒火中烧，从张翠花身后窜出来，一锄头抡在黄毛胳膊上。"咔嚓"，黄毛惨叫一声，
胳膊软绵绵垂下来。"我的手！"剩下两人见状，抄起地上的石头就要砸。
王小山把张翠花往旁边一推，自己硬挨了一下，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小山！"张翠花尖叫。
远处果然响起了警笛声。两个小混混慌了，拽起黄毛就跑。王小山眼前发黑，踉跄几步，
倒在张翠花怀里。"你撑住！警察马上到了！"张翠花声音发颤。王小山想说自己没事，
但一张嘴，血就流进嘴里，咸腥咸腥的。他模糊看见张翠花哭了，眼泪滴在他脸上，
热乎乎的。"你傻啊..."张翠花哽咽着，"谁让你推开我的..."王小山想笑，
却笑不出来。他摸索着从兜里掏出那个发卡，塞进张翠花手里。"你的..."他气若游丝，
"真好看..."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2"小山！王小山！
"张翠花拍打着王小山苍白的脸，手指沾满了血。警笛声越来越近，
可怀里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可别死啊...你别吓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王小山脸上。远处传来脚步声，张翠花抬头看见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跑过来。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领头的警察皱眉看着浑身是血的王小山。"我报的！
"张翠花抹了把眼泪，"赵大虎要**我，他救了我，
后来赵大虎的同伙..."警察蹲下来检查王小山的伤势："伤得不轻，得赶紧送医院。
"他转头对同伴说，"叫救护车！""来不及了！"张翠花突然说，
"我...我家就在前面，先把他抬我家去！"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点点头。
一个背起王小山，另一个扶着张翠花，三人深一脚浅浅地往村里走。
张翠花家是村里少有的二层小楼，她爸早年做木材生意挣了钱。刚到院门口，
张母就冲了出来。"翠花！你这是..."张母看见警察背上的王小山，脸色刷地变了，
"他怎么在这儿？""妈！他救了我！"张翠花拽着母亲的袖子，"快让开，他伤得很重！
"张母嘴唇哆嗦着，但还是侧身让开了路。警察把王小山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血立刻把米色沙发套染红了一片。"我去拿医药箱！"张翠花冲上楼，翻箱倒柜地找。
楼下传来张母压低的怒吼："你怎么又跟他搅和在一起？三年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妈！
他现在需要帮助！"张翠花抱着医药箱冲下楼，看见警察正在给王小山做简单包扎。
"伤口需要缝合。"警察抬头说，"救护车到镇上还得半小时，你们村医在吗？
"张翠花摇头："村医去县里学习了。"她咬了咬嘴唇，"我...我在城里学过护理，
我来处理。"张母一把拉住她："你疯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妈！
"张翠花甩开母亲的手，"要不是他，你女儿现在已经被赵大虎糟蹋了！
"这句话让张母愣住了。她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慢慢松开了手。
警察留下联系方式后离开了，说明天会来做笔录。张翠花送走警察，
转身看见母亲站在沙发前，死死盯着昏迷的王小山。"妈，帮我打盆热水来。
"张翠花卷起袖子。张母站着没动："翠花，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你们在一起。
""因为他矮？因为家里穷？"张翠花苦笑，"妈，三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不是因为这个！"张母突然激动起来，"是因为...""因为什么？"张翠花追问。
张母却闭了嘴，转身去厨房打水。张翠花摇摇头，开始检查王小山的伤口。额头上的伤最重，
皮肉都翻开了，胳膊上还有几处擦伤。"忍着点啊。"她轻声说，用酒精棉球清理伤口。
王小山在昏迷中皱了皱眉，发出一声闷哼。张母端着热水回来，
看见女儿小心翼翼地给那个小矮人擦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伤得重吗？
"张母不情不愿地问。"脑震荡是肯定的，伤口需要缝合。"张翠花头也不抬，"妈，
把我屋里的针线盒拿来。""你要用缝衣服的针给他缝伤口？"张母瞪大眼睛。
"消毒了就行，总比感染强。"张翠花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张母不情不愿地上楼去拿针线盒。
张翠花趁机解开王小山的衣扣，想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当她的手碰到王小山胸口时，
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这是什么..."她从王小山贴身的衬衫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枚银戒指和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张翠花的手突然抖了起来——这戒指是她三年前退回去的定亲信物！她颤抖着打开那张纸，
是一封没写完的信："翠花：见字如面。你退回来的戒指我天天带着，
就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我知道你妈看不上我，嫌我矮，嫌我家穷。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这辈子都不会变..."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打湿过。
张翠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滴在信纸上。"你在干什么？"张母拿着针线盒下楼，
看见女儿对着什么东西哭。张翠花慌忙把信和戒指塞回王小山口袋："没什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