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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顾家半山别墅。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顾淮洲一把夺过女儿手里的小铁盒,随手丢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脏兮兮的,就别忘屋里带了!”
女儿一脸委屈地看着顾淮洲,刚要说什么。
恰在这时,林婉穿着高定真丝睡衣,披着羊绒披肩迎了出来。
看到跟在顾淮洲身后的女儿,她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错愕和厌恶。
但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复了惊讶和心疼。
“天哪,这就是......浅浅姐的孩子?”
“怎么弄成这样?跟个小叫花子似的。”
她捂着嘴,眼眶瞬间红了。
“是不是浅浅姐毒瘾又犯了,把钱都拿去买那个了,才不管孩子的?”
顾淮洲的脸色瞬间铁青。
“像她那种没有责任心的女人,为了钱什么干不出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跑了出来。
她是顾淮洲和林婉背着我在外偷偷生下的女儿萱萱,也是顾淮洲视如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
她指着朵朵,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
“爸爸带回个小乞丐!”
“好臭啊!快把她扔出去!”
“别把咱们家地毯弄脏了!”
朵朵局促地站在玄关处,脚下的脏鞋子不知该不该脱。
她自卑地低下头,两只手绞着衣角。
顾淮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王妈,带去洗个澡,再给她找身衣服换上。”
保姆王妈走过来,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住朵朵的衣服。
“跟我来吧!”
浴室里。
王妈直接拧开了冷水龙头。
冰冷刺骨的水流劈头盖脸地冲在朵朵身上。
“啊!冷!”
朵朵本能地尖叫着躲闪。
王妈一把按住她瘦弱的肩膀,拿起刷马桶的刷子就往她身上搓。
“躲什么躲!脏成这样,不搓层皮下来能洗干净吗?”
“太太吩咐了,顾先生爱干净,你别给他找不痛快!”
那是硬毛刷啊!
朵朵身上全是冻疮,有的已经溃烂流脓。
刷子刷上去的瞬间,血水混着冷水流了一地。
朵朵疼得惨叫连连,
“阿姨求求你,轻一点......”
“朵朵疼......妈妈救命......”
我的灵魂冲进浴室。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刺骨的水流。
我想推开那个恶毒的老虔婆。
可水流直直穿过我的灵体,依旧冰冷地打在女儿身上。
洗完澡。
朵朵被换上了一套顾萱萱不要的旧睡衣。
衣服大了一圈,穿在她身上上,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她哆哆嗦嗦地走出来,嘴唇冻得发紫。
林婉正坐在餐桌边,给顾淮洲剥虾。
朵朵站在角落里,盯着一桌子的丰盛的饭菜,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顾淮洲不知道,女儿已经饿了两天了。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还不过来吃饭,在那杵着干什么?还要人请你上桌吗?”
朵朵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上椅子。
她不敢夹菜,只敢低头扒拉碗里的白饭。
林婉忽然笑了,夹了一大块蟹肉放进朵朵碗里。
“来,朵朵吃螃蟹,这可是从澳洲空运来的。”
我拼命大喊,声音凄厉。
“不能吃!朵朵海鲜过敏!”
“吃了会死人的!别吃啊!”
朵朵看着碗里的肉,犹豫了一下。
她记得妈妈说过,不能吃海里游的东西,会生病。
她小声开口:
“阿姨,我不能吃......”
“啪!”
顾淮洲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你妈怎么给你教得这么没教养!”
“婉婉好心给你剥蟹,你还挑三拣四!”
朵朵吓坏了。
她太害怕顾淮洲一生气,再次被扔回冰天雪地里。
她颤抖着夹起那块蟹肉,闭着眼睛塞进嘴里。
“谢谢阿姨......”
眼泪掉进碗里。
林婉笑得花枝乱颤,转头对顾淮洲说:
“你看,我就说这孩子是装的吧?”
“浅浅姐以前就爱装柔弱,孩子也学得十成十。”
顾淮洲冷哼一声,看着女儿若有所思道。
“跟着那个女人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以后这就是你家,忘了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吧!”
朵朵吞下那块蟹肉,小声却坚定地反驳:
“妈妈是最疼的人。”
“妈妈没有不知廉耻。”
顾淮洲大怒。
“冥顽不灵!给我滚去墙角罚站去!”
朵朵默默爬下椅子,走到墙角站好。
小小的背影,倔强得让人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