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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苏一怔。
心脏也猛的沉了下去。
方才,丫鬟说裴宴来过,她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悸动。
不过现在看来,她又自作多情了。
裴宴在她耳边说“若苏,你不能死”的时候,声音急切的几乎发着抖。
沈若苏以为,裴宴是真的怜惜她。
她以为,他是真的生怕她离开了。
呵,原是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愣神间,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是裴宴。
“若苏,你感觉可好些了么?”
沈若苏不语。
腰间和腿部仍有刺痛袭来,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裴宴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额角的碎发。
“若苏,你不是不知道,姜国公主此次嫁过来,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她不过是想要你跳支舞而已,你就这么为难?”
“实在是太不乖了。”
沈若苏咬着下唇,手指紧紧攥着被角。
裴宴是打小就不得宠的老八,却从不曾认命。
他不愿做八王爷,他要做太子,要做一国之君。
姜国此番联姻,便预示着姜国要结盟攻打共同的敌人——匈奴。
这一仗如果胜利了,周国将拓展疆土,成为最大的一国,到时候,裴宴就有了接手周国的资本。
再抬眸的时候,沈若苏从他眼里看到了千军万马。
“我知道。”
沈若苏冷声道,“你想要的,是天下。”
“只有你最懂我。”
裴宴说罢,手指轻佻的抚过她的脸庞。
“姜婉娴早就知道我带你出生入死多年,又从小娇生惯养,所以这次前来,必然会让你受点委屈,吃点苦头,但是你放心,等到我大婚后,我很快就会安排你离开王府。”
“你暂且忍一忍,权当是为了我,好吗?”
裴宴的掌心温热。
他抚摸着她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语气却轻快的像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是啊,姜婉娴是公主,众星捧月,娇生惯养。
她算什么?
以她的身份,给姜婉娴提鞋恐怕都不配吧。
在裴宴眼里,姜婉娴与她,一个尊贵如天上的明月,一个低贱如泥土里的尘埃。
“若苏,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等到我送你出府的时候,你就都知道了。”
裴宴道。
沈若苏有点恍惚。
他这是在讨她开心么?
“不过——”
裴宴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去。
“想来你也听说了,姜婉娴有天生的心症,若苏,我需要你的帮助。”
“也只有你,可以帮助我。”
裴宴的手掌轻轻覆在沈若苏的手背上,滚烫,而又有力。
沈若苏想,自己大概是痴傻了,竟然还会萌生出裴宴对自己有几分情意的想法。
见沈若苏仍然低头不语,裴宴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若苏,我答应你,若你愿意救姜婉娴的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沈若苏笑了。
她抬头,对着裴宴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道:“那,我可以要你的真心吗?”
裴宴愣住。
“王爷,我跟了你八年,我从未想过要什么名分,你可以把真心分我一点吗?”
裴宴薄唇轻启,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心脏处的刺痛让沈若苏有种沉沉的窒息感。
看来她真是疯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
她竟然会问他要真心。
沈若苏点点头:“好,那......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以身饲蛊。”
沈若苏话音刚落,裴宴便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