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被拖出去时,沈若苏的腿上还滴落着丝丝血迹。
她被绑在刑凳上,粗重的带了利刺的棍子重重落在她腰间。
沈若苏痛的几度昏厥,却倔强的一声不吭。
众目睽睽下,她的下半身被打的皮开肉绽。
沈若苏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父王,是儿子的错,不该对这敌国的质子如此心软纵容,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今天,也该借此机会,让她知道自己任性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裴宴说罢,撇了一眼沈若苏。
是幻觉吗?
她竟然从他眼里,读到了一点点的不忍。
五十大棍结束,沈若苏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双腿如断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腰间和腿部**辣的痛。
“王爷,您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这样娇弱的妹妹怎能挨得了如此重的刑法,我看了都心疼。”
姜婉娴轻笑道,“我从家里带来了上好的跌打药膏,不如,给妹妹拿过来?”
“不必了。”
裴宴与她十指相扣,“她这种身份的人,配不上上好的药膏,别浪费了。”
裴宴说罢,着人将她送了回去。
被宫人从冰冷的地板上抬起来的时候,沈若苏看到地上一大摊鲜红的血迹。
她想她大概是活不了了。
也好,她这样屈辱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丝竹管乐的声音又传入沈若苏的耳朵。
她躺在床上,伤口处的血渗透了床单。
宫里异常热闹。
沈若苏迷迷糊糊的沉睡着,耳边仍能听到阵阵歌舞和乐器的奏响的声音。
她感觉脑袋无比沉重,一摸额头,竟然烫的离谱。
不知睡了多久,沈若苏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接着,她感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凉嗖嗖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沈若苏呜咽了一声,一把抓住某张温热的大手。
“为什么......”
她轻声呢喃,像极了睡梦中的胡话。
她的身体被轻轻扶起来,然后,一丝苦涩的药流入口中。
沈若苏猛的呛咳了好几声,口中的药混着血,全部被吐了出来。
耳边是药碗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
“你不是狐妖后人吗?你的血不是可以解百毒,治百病吗?为什么自己却伤成这样?”
“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若苏!”
沈若苏浅笑。
是啊,她的血可以救别人,但唯独救不了自己。
她又不是纯正的妖,哪来什么法术?
不过,身边男子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大抵是发觉沈若苏“油盐不进”,男子竟自己端起药碗来,猛喝了一口。
然后,一把捏住沈若苏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来,嘴巴微张。
他低头,将自己的唇,覆在沈若苏的唇上。
“呜......”
温热的,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沈若苏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再醒来时,已是两日后。
床头放着只剩了三分之一的药膏。
嘴里仍然是苦苦的药味。
身上的伤痛,却好像缓解了不少。
沈若苏使劲回忆,整个人却好像喝了什么孟婆汤似的,将这两天的记忆遗忘的干干净净。
“裴宴来过?”
沈若苏揉了揉太阳穴。
同住的丫鬟点点头:“来过。”
“不过,他不让我们告诉你,若苏姐姐,你可千万别——”
“我不会去问他的,你放心吧。”
沈若苏轻声道。
丫鬟又开了口。
“姐姐,想必你还不知道吧,王爷与姜公主的婚期,就在十日后。”
“哦。”
沈若苏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的话,“挺好的。”
“姐姐,听闻王爷要你在他们大婚前,亲自为姜公主医病,你现在身体虚弱,怎受得了那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