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如鼓,敲打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苏牧尘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手中的啤酒罐已经捏变了形。电视机里播放着某个购物广告,主持人亢奋的声音与房间里的寂寥形成刺耳的反差。
"只需998!您就能拥有这款多功能料理机!"
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冲不散胸口的闷痛。今天下午,他和林雨晴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三年婚姻,就这样在一纸文件上画下了句号。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照亮了他憔悴的面容和地上散落的七八个空酒罐。雷声轰鸣,仿佛上天也在嘲笑他的失败。
叮咚——
门**穿透雨声传来。苏牧尘皱了皱眉,没有动弹。
叮咚——叮咚——
门**变得更加急促。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一个被雨水打湿的模糊身影。
"牧尘,是我。开门。"熟悉的女声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苏牧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谁。他笨拙地解开防盗链,拉开房门。
门外,楚曼文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另一只手提着保温桶。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风衣,此刻下摆已经湿透,贴在她修长的小腿上。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楼道里,形成一小片水洼。
"妈...不,楚阿姨。"苏牧尘急忙改口,酒精让他的舌头有些打结,"您怎么来了?"
楚曼文收起伞,眉头紧蹙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渣、浑身酒气的男人。"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雨晴担心你出事,让我来看看。"
她走进屋内,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茶几上堆满空酒罐和外卖盒,沙发上散落着皱巴巴的衣服,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霉变的混合气味。
"天啊,你就这样对待自己?"楚曼文放下保温桶,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涌入。"我给你带了热汤和干净衣服。先去洗个澡,你闻起来像在酒缸里泡了三天。"
苏牧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个曾经是他岳母的女人在房间里忙碌。楚曼文今年四十五岁,但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她有着与林雨晴相似的精致五官,却多了几分成熟韵味。此刻她脱下雨衣,露出里面贴身的针织连衣裙,勾勒出保养得当的身材曲线。
"别站着了,快去洗澡。"楚曼文转过身,递给他一个装着干净衣物的袋子,"这是你上次落在我们家的衣服,我洗干净了。"
苏牧尘接过袋子,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楚曼文的指尖。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楚曼文时的情景——那是他和林雨晴交往半年后,去她家吃饭。当时楚曼文穿着旗袍,优雅地为他们斟茶,他差点误以为那是林雨晴的姐姐。
"谢谢。"他低声说,转身走向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走他脑海中的混沌。酒精、离婚的痛苦、还有楚曼文那带着担忧的眼神,这一切在他脑中搅成一团。他洗了很久,直到手指皮肤都起了皱。
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发现楚曼文已经收拾好了客厅,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喝了它,能解酒。"她坐在沙发另一端,语气不容拒绝。
苏牧尘顺从地坐下,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让他鼻子一酸——这是楚曼文拿手的冬瓜排骨汤,以前每次他感冒,林雨晴都会让她妈妈煮了送来。
"雨晴...她还好吗?"他盯着汤碗,不敢抬头。
楚曼文叹了口气:"她很难过,但这是你们共同的决定,不是吗?"
"是啊,共同决定。"苏牧尘苦笑,又喝了一大口汤。热汤下肚,酒精似乎又涌上了头。"她说我不够关心她,说我只顾工作...可我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吗?"
他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楚曼文犹豫了一下,坐近了些,轻轻拍着他的背。
"都会过去的,牧尘。你还年轻,未来..."
"没有未来了!"他突然激动起来,转身抓住楚曼文的手腕,"我的一切计划都有她,我的整个人生都围绕着她构建!现在她走了,我还有什么?"
楚曼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没有挣脱。她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崩溃,心中泛起一阵母性的疼惜。
"嘘...没事的..."她轻声安慰,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苏牧尘抬起头,醉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林雨晴的脸——同样的杏眼,同样的唇形。在酒精和情绪的双重作用下,他做出了一个让自己余生都后悔莫及的动作。
他吻了她。
楚曼文僵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而当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想要推开时,苏牧尘已经紧紧抱住了她,带着绝望的热情。
"雨晴...别离开我..."他含糊地呢喃着,将楚曼文压倒在沙发上。
窗外,暴雨如注,淹没了所有的理智与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