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姿势,绝对不是哥哥与妹妹应保持的距离。
他们像是劫后余生的伴侣,正在互诉各自的衷肠。
那一刻,我突然清醒了。
每天追求艺术,爱好广泛,喜欢喝咖啡、赏花的男人,怎么会爱上我这束农家的麦穗呢?
短暂的爱意培植不出幸福的土壤。
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而火灾过去良久,华初升接到指令,才带着田皎月姗姗来迟,把局部烧伤的我送进医院。
这就是他说的救命之恩。
看我“冥顽不灵”,华初升失望透顶。
丢下一句,“算了,你不配吃我的面。”
转头把面倒进了泔水桶。
摔门而去。
他曾说爱人亲手做的面才能祈愿长寿平安。
每年生日,他都会亲自下厨。
我曾经无比坚信这是他爱我的表现。
可现在,就因为我拒绝拿钱。
他就把我的长寿面倒掉。
就好似,这面不是给我过生日的。
只是他顺势提出要求的砝码。
可这砝码,也太重了些。
我在棉纺厂做一线工人。
一个月工资从十几块涨到如今的六十块,用了五年。
可他一碗面,却想要我两千块。
还是为了他所谓的干妹妹!
我不愿。
所以,这面我不想吃了。
这人我也不想要了。
2
我把泔水倒给楼下流浪狗时。
刚好遇见了华初升和田皎月。
看见我的动作,他们没掩饰眼里的嫌弃。
捂着鼻子没有靠近。
大院里人来人往。
田皎月突然高声指责我,“嫂子,现在家家都吃不饱,你怎么能把那么好的白面条倒给狗吃呢?”
“大院里的张大爷,没有父母的小刘崽,哪个不需要帮助?嫂子,你可是烈士子女,怎么能学资本家的做派,搞奢侈浪费这一套?”
她的音量越来越大,引来了众多居民。
男女老少都是吃过苦的,苦着脸直呼可惜。
长辈们面色沉凝,唉声叹气,好像在埋怨我。
“麦穗啊,你父母都是烈士,应该更懂得勤俭,你看看皎月思想觉悟多高,你要多向她学习啊!”
我面色如常,平静地回答田皎月。
“那得问你的干哥哥,解放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没学会勤俭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