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白面条,就因为我不给你买两千块的音响,他说倒就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还是地主家的大少爷呢!”
我的声量不高,内容却让人无比震惊。
“什么音响要两千块?这不是资本家、大地主用的吗!”
“哎呦!这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吗?”
“刚解放四十年,就被资本主义荼毒成这样,你们兄妹俩的思想是不是还没改造干净?不会还惦记着以前祖上剥削阶级生活吧!”
她脸色瞬间惨白。
“不,我没要哥哥买,嫂子你别生气了,哥哥是开玩笑的……”
“嫂子,你怎么还当真了?”
华初升却羞恼的扯着我往家走。
“姜麦穗,你有完没完?我给皎月买音响是因为她艺术天分高,你嫉妒什么?”
“我倒是想给你买,可你对音乐一窍不通,一听音乐就睡觉,给你买也是对牛弹琴!”
拉扯间,我口袋里的烧伤药膏掉了。
他捡起,嘲讽地望着我。
“还说我少爷做派,你还不是走哪都带着擦脸油,骄奢**你样样占,我看你才是资本家的**吧!”
我夺过药膏,冷冷道,“华初升,我们离婚吧。”
他惊讶过后哂笑一声。
“无理取闹?你也只会这一招了。”
他骑着自行车带着田皎月扬长而去。
我目光幽深。
邻居们劝我别意气用事。
我却真的起草了一份离婚申请。
广播里日日强调勤俭。
大街上写满了杜绝浪费的横幅。
华初升却因为祖上豪富,总是大手大脚。
我父母是烈士,我又在农村长大,地里长的每一株麦穗都是金贵的。
我们的结合,抛去罗曼蒂克,剩下的都是基于阶级产生的矛盾。
他嫌我节俭丢人,我怨他铺张浪费。
索性放手,对所有人都好。
3
我去上班。
厂长让我好好考虑转岗。
因为手臂受伤,我已不适在前线工作。
宣传科工作清闲,厂长觉得,我去正合适。
谈话时,华初升突然出现。
他把我拉到门外,面色如常地叮嘱。
就好像昨天的争执不存在一样。
“一定要把工作转到宣传科,和我一个办公室,这样方便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