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也夹了口鱼：“我男人这手艺，跟饭店大厨比不了，妈你尝尝。”

李军没说话，夹了口凉拌黄瓜，却悄悄往王秀兰碗里放了个饺子。

王秀兰看着碗里的饺子，心里暖了暖。

她拿起果汁杯，抿了一口。

她不爱喝酒，往年却总陪着老李喝两口，今年她只给自己倒了果汁。

“都尝尝饺子，”她说，“白菜猪肉馅的，你们小时候最爱吃的。”

大家开始慢慢说话。

从孩子的成绩聊到村里的新鲜事，偶尔有人夹菜给对方，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王秀兰没怎么动筷子，就看着他们聊，看着老李被李强劝酒时的样子。

看着李梅给孩子剥虾的温柔，看着李军偷偷把盘子里的饺子往她这边推了推。

她不用再惦记灶上的菜有没有糊，不用急着给孩子添饭，不用等所有人吃完了再去啃剩下的冷菜。

她就坐在那里，安安稳稳地，像个真正的长辈。

老李喝得有点多，脸红红的。

他端起酒杯，朝王秀兰举了举，声音有点含糊：“老婆子，这年过得挺轻松。”

王秀兰看着他，笑了，举起果汁杯，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嗯，是挺轻松。”

窗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烟花在天上炸开，五颜六色的，映亮了窗户。

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饭菜的香味混着酒气，是过年的味道。

王秀兰又喝了口果汁，甜丝丝的。

这才是她想要的年。

不用那么累，不用那么委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也是这热闹里的一份子，而不是那个永远在灶台边打转的影子。

真好。

开春的风带着点软乎乎的暖意，吹得田埂上的草芽子疯长。

王秀兰挎着竹篮去地里摘菠菜时，听见村头的大喇叭在喊。

“镇上广场舞队招人啦，晚上七点在文化站广场**，免费教，欢迎大家来跳舞。”

她脚步顿了顿。

广场舞这东西，她以前总觉得是城里老太太才干的事，扭扭捏捏的，不正经。

可不知怎的，这次听着，心里竟有点发痒。

晚饭时，她跟老李提了一嘴：“我想去跳广场舞。”

老李正低头扒饭，闻言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馒头：“跳那玩意儿干啥？累得慌。”

“不累，就当活动活动。”